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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温柔坚忍,反倒更叫人心疼。
“你呀,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虞夫人温柔地缠好纱布,将她的指尖抱在掌心,忽而喟叹道,“若是能有个知根知底的暖心人一辈子护着你,娘也就知足了。”
“女儿不想让别人护着,只想在爹娘身边。”
虞灵犀明白虞夫人的言外之意,半晌,终是轻而坚定道,“阿娘,我对薛二郎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虞灵犀走后,虞夫人又独自在厅中坐了许久。
直到肩上一暖,虞将军的大手将她拥入怀中,刚毅的脸上现出几分柔情:“夫人,还在这想什么呢?”
虞夫人回神,舒展眉头莞尔道:“我在想岁岁素来身娇体弱,为了救薛二郎,竟然敢跳入冰冷的池水中。”
说到这事,虞将军亦是浅浅一叹:“我也没料到,岁岁会为薛岑做到如此地步。”
“可是岁岁方才却说,她对薛二郎只是兄妹之情。”
虞夫人苦恼,“你说岁岁到底怎么想的呢?”
“别的不说,薛岑那孩子倒是个实心的。”
虞将军思索许久,沉声道,“而今东宫虎视眈眈,实在是不能拖下去了。”
女儿的终身大事,却被东宫逼得匆匆决定,这无异于一场豪赌。
虞夫人叹了声:“要是岁岁能有个真正两情相悦的郎君,就好了。只要能豁出性命护住她,让她平平安安的,哪怕是家世门第差些,我也认。”
“现在想这些已是无用。两害取其轻,将岁岁嫁给一个真心爱她的人,总比嫁给一个不爱她的好。”
虞将军宽慰道,“睡吧,明日我带岁岁去薛府一趟,看看对方的态度再说。”
……
第二日,虞灵犀准备了药材礼品,和虞将军一起赶去薛府拜谒。
毕竟薛岑坠湖的事与她有关,两家又是世交,于情于理,她都要登门探望一番。
出门下台阶时,她下意识伸出右手,想要搭着侍从的胳膊上马车。
谁知眼角余光一瞥,却瞥见了一条戴着牛皮护腕的熟悉胳膊。
视线顺着胳膊往上,便是宁殷那张不容忽视的俊美脸庞。
昨夜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他依旧面色平静地站在阶前,侍奉她出行归府。
虞灵犀的指尖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换了左手,搭上另一边青霄的手臂。
她的左手昨夜挨了两鞭,曾经纤白细腻的手掌此时却缠着粗糙的白色纱布,格外触目。
宁殷眸色黑沉,昨夜的鞭影仿佛烙在他的心间,挥之不去全是她颤抖破皮的掌心。
可虞灵犀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一声不响地搭着别的男人的手臂上了马车,又一声不响地离去。
他缓缓放下手臂,良久伫立。
还在生气啊。
薛府。
虞灵犀刚下马车,便在薛府门前遇见了个老熟人。
薛府管家躬身赔笑道:“抱歉,赵姑娘,我家二公子尚在病中,不便见客。”
赵玉茗颇为关怀的样子,从丫鬟手中接过两包药材,交给薛府管家道:“既如此,这些就请管家转送给二公子。”
转身见到虞灵犀,赵玉茗怔了怔,随即避开视线向前道:“姨父,灵犀表妹。”
打了个照面,薛府管家恭恭敬敬地将虞家父女请进了大门。
薛府的兽首门扉在眼前合拢,赵府的丫鬟啐了一声:“狗眼看人低,凭什么他们就能进去!”
赵玉茗盯着关拢的门许久,蹙眉道:“红珠,不许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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