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隋讨厌冬天,尤其讨厌雪后的冬天,湿漉的马路街道,堆积的雪被沾染上无数脚印后成为和泥土没两样的黄褐色,洗不尽的肮脏,还不如雨水来的利落,不过是简单的冲刷至少不会有泥泞的错觉。
她从车上下来看着零星走在街上的行人烦躁的吐出口气,白白的水雾腾空而起有瞬间朦胧了她的眼,雪还在下轻飘飘的荡在空中,风一吹四面八方的飞舞起来,就算撑着伞都遮不住多少。
快速跑进灯火敞亮的桥洞,走到底就是雪天也依旧繁华的步行街,桥洞有两段,前面靠近出口的地方缩着一个流浪汉,莫隋加快脚步走出去。
‘普乐迪’强劲的音效在喧嚣的马路上也清晰可闻,走到入口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了眼,接通。
“催魂啊,这一路接你多少电话了,烦不烦。”她走上楼对着大堂迎上来的服务员吐出包厢号,“挂了,就到。”
包厢门一打开,扑面一阵浑浊的热气夹杂着呼吸不过来的烟味。
莫隋狠狠皱了下眉,一脸嫌弃的跨进去,范思冉看见她眼睛一亮,将话筒甩给别人直奔过来。
“你怎么这么慢啊?就等你一个了。”
“这种天我能出来就不错了,你还嫌?”莫隋将头上的毛绒鸭舌帽摘下来拿在手上,眼睛一下一下的瞟着她,“我说这大冬天你居然穿薄纱上衣?”
范思冉贱贱的扭了下纤细的腰肢,挑衅的看着她,“我乐意。”
“脑子。”
“哎,别说这个了,我和你说正事。”范思冉摆摆手,勾住莫隋的脖子将她拉近一些,凑过去耳语道:“刚陈良生也来了,我想提前和你说的,结果我还没说完你就把电话挂了,不能怪我啊!”
莫隋看着眼前扮无辜的女人咬了咬牙,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往里瞟去,一堆红男绿女中一下就搜索到了安静坐在角落的陈良生,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还是一如往常的斯文儒雅。
“赵燕飞没来?”赵燕飞是他相交很多年的女朋友,感情一直很好,就算已经步入社会也常常形影不离。
“嗯,好像回老家了。”范思冉不确定的说道。
莫隋若有所思的点头,再次朝陈良生望去的时候他也正看着这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笑了笑,冲她招了下手。
“那个......我先过去他那边。”
范思冉嗤笑了一声,“没出息。”
莫隋粗鲁的扒拉了几下前面拥挤着的几个人,走到陈良生身边坐下,污浊的气息里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有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的鼻子真的比狗还灵,只是这样的灵敏度只发生在他的身上。
“我以为今天你不会来。”陈良生端起包厢内仅有的一杯饮料给她,“酒量不好今天别喝酒。”
莫隋接过来指尖碰到他的袖口,不由轻颤了一下。
“工作找到了吗?”
“嗯,前两天刚找到。”莫隋喝了口冰凉的饮料,咂咂嘴,“超市营业员,我自己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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