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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提剑杀了上去。
奇怪的是,它几乎没有反抗,而且居然跪在了我的面前,任我杀掉它也没吭一声。我的仆从都说是我的神威让幻灵不敢造次,并且在各个酒馆大肆吹嘘,让吟游诗人把我的伟大传播于整个大陆。但我却奇怪的感觉不快乐,当我的剑刺入那幻灵身体的一刹那,我感觉心疼和心虚。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
给我解答的人是我的叔叔列斯达。他是我父亲唯一的弟弟,却是我祖父和一名舞女所生。所以不管列斯达母亲之前的地位多么高贵,她毕竟是沦落为零人后才被我祖父买下,所以列斯达是私生子,被人看不起,特别是被我父亲看不起的私生子。
不过他非常漂亮,那惊人的美貌堪比绝代佳人,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就有了妖异之气,但他一点也不娘娘腔,也是个特别受女人欢迎的人。我常想,如果他有我父亲的地位,说不定可以和我父亲并列成为大陆上的第一美男。只可惜他没有地位,所以档次下降了很多。
我不喜欢他,虽然他对我很好,并且一直微笑着。n但我却觉得他像躲在暗中的毒蛇,随时会咬人一口的。而且他能无时不在地严重存在感让我很不自在。
只是父亲虽然厌恶他,却也纵容他,给了他一个私生子绝不可能拥有的家族地位和奢侈生活。在驿马家,他是仅次于父亲、我、管家的存在。
那几天我为了杀了那个幻灵而烦闷。心中不知再想些什么,反正混乱得很,这时候列斯达出现在我的身边,对我说,“阿德斯,你如此英勇,你父亲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我哼一声,不理他。
可是他一直跟着我。说很多话,没有一个是我感兴趣地。正当他说到动物之间的猎杀,而我厌烦的不行时,他忽然说,“有时候同类之间是有感应的,动物如此,人也一样。假如你无意间杀掉了同族的人,会很不安,也许还会痛苦很久。”
我觉得他这样说是原因的,完全是意有所指。于是很不客气的问他,“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笑,“你难道没有因为杀掉一个幻灵而心有不安吗?”
听到他这样说,看到他的表情。我莫名其妙地感觉从心底升上一股寒意。不,不是我对自己的身世有过什么怀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我就感觉害怕了。
“它跪在我面前受死,我只是受不了这个。真正的骑士不应该杀掉没有武器之人。”我说,我一直对自己是这么说的。
“可是它为什么自动受死呢?”列斯达慢悠悠的说,“要说它是怕了你,它可以逃。而且幻灵是有名的好勇斗狠,怎么可能怕到跪在地上,让你杀死的地步?”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转过身,真想掐死他,虽然他是我的叔叔。
“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幻灵有一些关系呢?”他仍然不紧不慢。神色却极其恶劣。
我大怒。差点立即拔剑与他决斗,因为他侮辱了一位贵族。可他却指了指远处的湖心岛说。“你知道为什么那个祭坛荒废了吗?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我地哥哥,驿马家的公爵大人禁止族人上岛吗?你知道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他会亲自到那个早就没有了神灵的神庙去祈祷吗?”
我瞪着他,手按在剑柄上,如果他说的话有一个字让我愤怒,我真有可能杀了他。就算父亲再宠他,他毕竟是个私生子,他不能冒犯一位未来地驿马公爵大人。
但是我没有杀他,因为他说出的话,挑起了我的好奇心,非常强烈的好奇心。“那岛上的神庙中囚禁着一个人,一个女人,祭坛和神庙的荒废都是因为她,你父亲的祷告,还有禁足的命令也是因为她。”列斯达平静地说着,没有一点同情,“这是一个秘密,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你不觉得奇怪吗?建议你去看看,我之前偷去过,当时差点吓死我。但我相信她会给你解答一些问题,关于你的身世,你的母亲,还有为什么有幻灵向你下跪。”
我觉得他说这话不怀好意,我不想听他的话去岛上看看,可我忍不住,好奇心像一只魔鬼盘踞在我的心里。于是,有一天趁父亲不在,我去了。
通过这几天地思考,我觉得她可能是个巫女,因为掌握了驿马家地秘密而被我父亲囚禁。也许父亲这样做不够光明,但我却没有一点责备他的念头。
我上了那个岛,不知道列斯达就跟在我后面,然后我看到了我永生难忘地情景。
有一个女人,不,不能说她是个人,一个女妖,一个女魔鬼,一个幻灵窝在角落中。她长得奇丑无比,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头发和牙齿全掉了,一脸皱纹和菜色,一身的冻疮。
可怕,但也可怜。一瞬间,我忽然觉得父亲不该虐待她。
她看到我,先是一惊,然后突然变得很激动,向我爬了过来。我得说,我吓坏了,想跑,可是挪不动脚步,于是我抽出剑,我要杀掉她。面对恐惧的唯一办法就是战胜它。
她停在我脚下,抬头看我,我发现她虽然丑,却有一双大大的蓝色眼睛,很温柔的。她看着我,像我杀的那只幻灵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还微笑着,似乎能被我杀死是一种幸福。
看着她的眼睛,我下不了手,一种感觉让我莫名其妙的发抖。我就那么僵在这儿。而她,不断的抚摸我的脚,亲吻我的靴子,害我感觉恶心,却又不知为什么想哭。
这时候,列斯达出现了。
看到他,那幻灵开了口,她狂叫,“别说,什么也不要说,如果你要我的命,拿去。可是别说出来。求求你,以诸神之名,别告诉他!”
列斯达哈哈大笑,一点也不理会她的请求,不理会她不间断的哀求,大声道,“骄傲的阿德斯,伟大的阿德斯,小小年纪就战无不胜的阿德斯,你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强大吗?因为你有幻灵的血统,因为你身体的一半是魔鬼以,因为地上这个恶心的东西就是你的母亲!”
从没有哪一刻,有我此刻受到的打击更大了。无意之中,我踢开她,那个被列斯达说成是我母亲的人,不,是幻灵,跑了个无影无踪。因为,我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打击,好像晴天霹雳。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开始崩溃。
外篇她是我的劫
不过,之后的两天,我还是背着父亲到湖心岛上去看过那个幻灵。
我不愿意相信她是我的母亲,因为她和我想像中的差得太远。从小到大,在我的意识中,幻灵就是怪物,是应该赶尽杀绝的。而我的母亲,则应该是温柔美丽的贵族模样。现在,突然说我是幻灵之子,一个半人半魔的怪物,要我如何能接受?
但是,我无法断绝天生的母子亲情和血缘,我控制不住要去接近她,虽然她的样子让我厌恶,但她的眼睛真温柔啊,有时候她用那种温柔的目光看我,我都要落泪了。而原来,我是从来是不哭的,因为父亲说,真正的男人流血不流泪。我总是按照他的要求努力去做每一件事,所以我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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