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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一想到这个词就不由得瑟缩一下。在脑海深处,他还在咀嚼加布里埃在澳门说过的话。“‘关系’和‘朋友’并不一样,你最好知道自己属于哪个分类”。再说,那天在商行里,进城之前,吕西恩说了什么?“答案不会变化,在澳门就想好了”,然后“回来就告诉你。如果我没有回来,那最好不知道”,这里面没有任何一个词可以理解为承诺。菲利普在此之前并未设想过除了“我愿意”之外的答案,也许他又误读了状况,在海盗手里,他是吕西恩唯一的盟友,脱离险境之后,这种逢场作戏的关系就结束了。也许吕西恩实际上打算拒绝,只是希望安全到达澳门再摊牌。
“到了。”加布里埃说。
菲利普和他一起在带刺的矮树丛后面蹲下,透过枝叶打量兰花园。总督把这一小块地布置得像常年遭受海风吹袭的石滩,仔细地计算了大块岩石和晒干浮木的位置,避免杂乱,但也不显得过于呆板。木头和石头所有的凹陷和空隙都利用上了,栖息着颜色各异的兰花。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坐在石桌旁边,专心致志地为兰花苗裹上泥炭藓。剪刀和支棱着气根的花苗摊放在桌子上,脚边有三个小木桶。花园里只有他一个人,远处隐隐传来小孩玩闹的声音,但哪里都看不见孩子。
“我们该怎么——”
加布里埃的回答是站起来,跨过篱笆,径直走向他们的目标,菲利普不得不快步跟上。加布里埃并没有隐藏行踪的意思,正好相反,他故意用脚步声来事先通告到达,靴子咔嚓有声地踩过雪白的碎石,屋主远远地就听到了,转过身,没有站起来,眯起眼睛打量来人,手里紧攥着剪刀。加布里埃用广东话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很低,像是要唤醒刚刚睡着的人。屋主似乎并不领情,往房子的方向高声喊叫,短促的单音节词语,菲利普猜想他在呼唤守卫,假如这人雇佣了私人守卫的话。加布里埃靠近了一步,继续说话,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干扰。他肯定说对了什么,因为屋主忽然正眼看他,皱着眉头,过了一会,握着剪刀的手渐渐松开了。
两个仆役模样的人从房子里跑出来,其中一个抓着长棍。海关总督抬起手,掌心向外,做了一个阻止的姿势。家丁犹豫不决地停了下来,面面相觑。总督往房子的方向扬了扬手,那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鞠了一躬,原路返回,不停地回头打量两个不速之客。
“我们不要继续讲广东话。”总督用葡萄牙语说,发音意外地轻柔软滑,而且遣词造句比菲利普好多了。官员指了指石凳,加布里埃坐下了,菲利普占据了石凳另一端,“虽然,这附近也许没人听见,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当然。”加布里埃回答。
“您刚才提到的,关于那位‘尊贵的先生’的事情,您有证据吗?”
加布里埃看了菲利普一眼:“这位水手可以作证,他曾经受雇于‘波尔图猎犬’号。他可以证明我们在谈的那位尊贵的官员和葡萄牙人迪亚戈·塔瓦雷斯私下有交易,并且蓄意击沉福建舰队。把船长关押起来,或者出更高的价钱把他买过来,您就得到了一把刀。”
“让我们干脆把事情挑明白。”海关官员拍掉手上的苔藓碎屑,笑了笑,他有一张友善的圆脸,年轻时想必十分讨人喜欢,能够掩饰那双水蛇似的眼睛,“我对‘正义’不感兴趣,更不想为此得罪那位不宜直呼其名的先生。”
“您对生意感兴趣,而他本来就对生意不利。”加布里埃回答,“丝绸,军火,上等孟加拉烟土,这些原本都是海关手里的肥鹅,他来了之后,不仅想分油水,甚至还想端走整个油锅。我们这些在黄埔的人从不声张,但我们都看在眼里。布政使的私人金库今年缩水了多少?您的呢?”
长着圆脸的海关官员低声笑起来,仿佛这是一个通行已久的老笑话,他已经在别的场合欣赏过了:“您知道吗?我听说过您的事。花艇的儿子,黄埔的杂种狗——不是侮辱您,杂种狗非常聪明,非常健壮,比其他狗好养。我曾经想邀请您来海关,可是,您明白,有些人的脑子不那么灵活……回到刚才的话题,我们在谈的那位先生的任期只剩下一年多,我可以等着,为什么冒险插手?”
政治。菲利普心想,蛛网,斡旋,生意。
“这一个离开之后,下一个来之前,至少会有半年空隙,甚至七八个月。足够您把生意处理妥当,打扫好房子,准备驯服下一位不明就里的‘大人’。这些大人物来来去去,只有海关一直在这里,我们都知道是谁真正看管着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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