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云衿由他牵着一路走进廊下,白竹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火炉周围的残局。
她朝谢延卿笑了笑道:“我其实也没费多大功夫,都是由家里的嬷嬷和白竹帮忙打理着,我也就只能做看火这种简单的活儿。”
谢延卿淡淡颔首,笑而不语。
言云衿伸手接过白竹递来的药罐,看向谢延卿道:“外面冷,夫君我们先进去吧。”
刚一推开门,寝屋内的暖气便扑面而来,先前言云衿花了大价钱重新翻修做了保暖,这会儿即使外面天气日渐寒冷,屋里也是暖和的。
谢延卿如以往那般先行走进里屋,换下官服净手。出来时见言云衿捧着药箱正坐在梳妆台前,她朝他招招手拍了拍床榻的位置。
谢延卿听话的走了过去,迎接他的不是每晚一次的汤药,而是独属于女儿家柔软温热的吻。
言云衿双手揪着他的衣袖,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面前的人有片刻的愣神,随即笑了笑:“怎么了这是,这么突然......”
“没怎么,”言云衿双手更为放肆地攀上他的脖颈,环住了他道:“就是想你想的紧。”
这话刚一说出口,谢延卿瞳孔中有了微不可查的变化。
在言云衿尚未反应过来时,她的腰身便被人握着,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拉的前倾倒入面前宽阔的胸膛中。
冰凉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唇瓣之上,周身被谢延卿身上淡淡的皂荚香笼罩着,言云衿握着他腰间衣角的手紧了又紧。
不知谢延卿究竟是什么时候放开了她,意识回笼时她全身已经软成了水,靠在谢延卿怀里听着他同样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半晌后,谢延卿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言云衿余光看向桌案迅速站好连忙道:“药快凉了......”
“嗯。”
谢延卿点了点头,朝那碗熟悉的汤药走过去。
这些汤药他喝了有半个月的时间,自己虽并未觉察出有什么显著的效果,但只要是言云衿要求的,他都愿意去做,她开心他便也能安心。
他本不是一个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人,年幼时家境困难,一盏煤油灯一筐炭便是他一整个过冬的积蓄。
时候长了难免会留下一些陈年旧疾,每每在雨雪天隐隐作痛,也正是这些隐痛不断提醒着他清醒,不能放任自己在看似繁华温暖的京城迷失了方向,忘记了来时的路。
屋内的烛火微微晃动,映着谢延卿的眼睫忽闪着。
言云衿见他捧着汤碗半晌未动,俯身坐在他身边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谢延卿回过神,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有些分神。”
言云衿从药箱里拿出涂抹草药的工具,接过谢延卿喝完的汤碗后,替他将袖子挽了上去露出清瘦苍白的手腕。
腕子上的青肿已经消退了,被镣铐磨损的痕迹正在被草药一点点淡化。
那些过往的伤痛正在随着时间逐渐消退,言云衿想,她还要再快一些,待这些事都能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后,时间便能还给她一个不再遍体鳞伤的谢延卿。
一个卸下负罪感与压力,真正能为自己而活一次的谢延卿。
冰凉的草药刚一触碰到谢延卿的手腕,他下意识的抖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我感觉我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必......”
“才不是,”言云衿打断道:“太医说啊养身体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大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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