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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就看出了陆鸣潮强装没事,实则是在勉强自己。
“痛了,就说出来。”他连关心人的语气都是淡淡的。
陆鸣潮愣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一方面他是永远是高傲的,就算痛,也不愿意表现在脸上。
可在陈岁面前,他似乎,可以短暂地,放下骄傲。
他垂下眼皮,苦笑着回答他:“痛死了。”
“陆鸣潮。”陈岁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教导他。
“痛的时候,就不要笑了。”
陆鸣潮用手捂住肩膀,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淌而出。
“习惯了,现在改,有点难。”
他的唇色和脸色一样苍白,应该是失血过多,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然轻松愉悦。
陆鸣潮靠在车厢上,对着陈岁大声示意:
“喂,都最后一条命了,有什么底牌,可以拿出来了。”
陈岁:“我没有底牌。”
他话锋一转,“但如果你有的话,建议现在拿出来。”
这俩人各怀心思,还在互相试探。
另一边,车厢里的金伶和老赵已经分出了胜负。
女鬼的力气终归还是太小了一些,头发被凌空扯断,还没来得及再恢复,第二斧就朝着她劈过来。
金伶的身体还端坐在后排的塑料椅上,手中抱着的婴儿还在睡梦中。
而她的头颅却被老赵一斧子斩断,越过后排几个台阶,咕噜噜地滚落在车厢前段。
那些张牙舞爪的头发瞬间失去了生命,不动了。
老赵解决了金伶,又从黑暗中朝着陆鸣潮掷来了第三斧。
陆鸣潮只能绕着车不断躲避,根据斧子投掷而来的方向,默默判定老赵的位置。
至于陈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车。
他蹲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捧起了金伶的头,走到后车厢,原封不动地把这颗脑袋给金伶装了回去。
头颅与身体重新衔接,金伶的力量恢复了一些。
她缓缓睁眼,安安静静地看向陈岁。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弯下腰,替她把垂在前额的长发拢到了耳后。
然后用指腹,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污迹。
雨很大,天很冷,但他的手很暖。
她挂在那棵树上很久了,淋了太久的雨,吹了太久的风。
从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对待过她。
有人说她是红颜祸水,克死了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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