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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小的说的都是真的,真心话。”重锐把下巴抵在她肩上,飞快地偷了个香,“殿下都还没见过小的在沙场上的英姿,小的想让殿下看看,想让殿下夸夸。”
谢锦依红着脸,明明想要再瞪这油嘴滑舌的男人一眼,心中却止不住地泛甜,眼神湿润而娇嗔。
重锐捏了捏她的手,跟她十指交握,又低笑着问道:“殿下怎的不说话?”
两人的手指并没有握得很紧,男人曲起拇指,轻轻地挠了挠谢锦依的掌心,谢锦依忍不住笑了笑,又咬了咬唇,小声说:“说什么。”
帅帐外人影憧憧,或是伫立不动的守卫,或是附近巡逻但不靠近帅帐的士兵,或固定或流动的影子,投在帅帐上。
两人刚才说话时,声音都比平时放低,这会儿重锐更是贴到了谢锦依耳边,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一般,轻声问:“我很想殿下,睡觉时想,睡醒时也想。”
“殿下呢?殿下想不想我?”
谢锦依转过身,搂着重锐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身前,盔甲又冷又硬,但这就是他现在每天都穿的。
“想。”
她小声地说:“重锐,我很想你。”
重锐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少女身量又小又软,即便穿了男装,身上还带着那股熟悉的香气,温暖又又软,一下便冲淡了他周身的杀伐之气。
重生之后,重锐的头痛症只发作过一次,连郑以堃都觉得神奇。
可自从跟谢锦依分开,来到这里之后,骨血里的暴戾就像是被战场唤醒了一样,这种过家家般的玩闹无法让他尽兴,晚上偶尔梦到前世后半生的情形。
说来也奇怪,前世后半生他明明是瞎子,他竟然像是个漂浮在空中的鬼魂,看着眼缚黑绫的自己不要命似的打法。
他既像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无法阻止,却又与地上那疯子一样的男人相通,胸腔里悲愤悔恨交加,想马上死去到黄泉寻一人,又因为害怕还没兑现承诺而无颜面对那人。
这般梦境之后,重锐醒来时就头痛症发作。
郑以堃之前就想过,重锐的头痛症是否发作,跟谢锦依息息相关。
在此之前,唯一一次发作,是因为谢锦依蛊毒被诱发,生命危在旦夕,重锐情绪不稳时病发。所以,郑以堃认为:只要昭华公主安好,王爷情绪稳定就不会发病。
郑以堃怎么也没想到,昭华公主在昀城还好好的呢,王爷突然就发病了。
虽然没有之前的凶猛,但这对于郑以堃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好兆头,毕竟这次发作之前,王爷心情都还算不错,这是不是意味着,昭华公主对王爷的头痛症抑制效果没之前好呢?
郑以堃当然是无从验证的,直到重锐派他回去接谢锦依,他打算用这段时间好好观察一下。
如今临战,比不得平日,这事关主帅身体的事情,郑以堃当然毫无隐瞒,跟重锐说了一下猜测和注意事项。
重锐当时还心想,小公主自然就是他的药。只不过是她不在身边,而他又被梦境激起戾气,陷入她身死而他还活着的绝望,所以他才会发作。
但重锐也不想被小公主看到自己发病的样子。
哪怕她曾经说过,不管他是什么样的,她都不会嫌弃,但不嫌弃并不意味着不害怕——谁见了他发作时是不怕的呢?
就连郑以堃在给他施针时,身边都要有人守着,不是霍风就是秦正威,就是为了防止他失手伤了郑以堃。
他这种不想让谢锦依看到那一面的想法,在此时此刻,看到她这眷恋又羞涩的眼神时,在抱着她这温软又柔软的身体时,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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