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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指着村里,笑吟吟道:“辛苦两位大哥送我回来,我家就在前面,两位大哥去我家喝碗水歇歇吧。”
“叶姑娘的好意,我们兄弟二人心领了,但我们还要赶回去,向刺史大人复命,就不耽搁了,告辞。”
“哎,两位大哥等等。”叶蓁忙从荷包里掏出碎银,塞给两个衙役,梨涡带笑,“两位大哥既着急回去复命,我就不留了,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两位大哥路上买碗茶喝吧。”
衙役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了。
叶蓁人美嘴甜,出手又大方,这一路上,茶水果子也没断过。两个衙役得了她的好,自然也愿意照拂她一二。
在离开前,衙役故意朗声道:“临行前,我家大人交代过了,若姑娘日后有事,可去云州刺史府寻他,他定会为姑娘做主。”
说完,又敲打了一番里正。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平日在村里被人端着敬的里正,在衙役面前,却是毕恭毕敬。
他弓着腰,连连赔笑:“好好好,两位官爷放心,有小老儿在,春水村绝对无人敢欺负叶蓁。”
敲打完里正后,衙役们便告辞走了。他们刚走远,四婶就从田里跑过来,急急问:“叶蓁,你咋回来啦?”
“对啊!你咋回来啦?那个长得贼好看的男人呢?”
街坊四邻们七嘴八舌问了起来,不过大家也都是好奇关心,并无恶意。
直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哼笑声响起:“还能咋回来的,肯定是攀高枝摔了呗。哼,我早就说过了,这人呐,攀高枝前,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攀高枝的命!”
这话委实说的尖酸刻薄了些,有人听不下去了:“刘婶子,你说话没必要这么难听吧!”
“就是,全村谁不知道,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在说葡萄酸啊!”有人小声附和。
刘婶子瞬间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跳起来泼辣怒骂:“放你娘的屁!老娘怎么就吃不到葡萄,在说葡萄酸了?就她这样……”
“大壮他娘!”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刘婶子的话。
刘婶子脖子一缩,顿时老实了。
里正从田陇上走过来,将手中的拐杖重重一杵,语气暗含责备:“为了你家大壮,你也该多积些口德。”
刘婶子脸瞬间涨的通红。里正是他们刘氏家族的族长,论辈分她得称他一声三叔公,而且这些年,他们孤儿寡母的,也没少倚仗人家。如今里正发话了,刘婶子不敢不从。
里正又扫了众人一眼:“都散了,割麦子去。”
众人立刻做鸟兽状散去,里正又单独将叶蓁喊过去,询问她是如何认识云州刺史之后,才放了叶蓁。
回去的路上,叶蓁摸了摸扁下去的荷包,有点心疼,但好在这银子也不算白花。日后有里正在,刘婶就不敢再来找她麻烦了。
叶蓁倒不是怕刘婶,只是她一个姑娘家,成日跟人吵架骂街的,总归不体面。既然有一劳永逸的法子,她为何不用呢!
叶蓁长舒一口气,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离家大半个月,屋里已落了一层薄灰。叶蓁放下包袱,打水擦擦洗洗,里外收拾了一遍之后,小院顿时又整洁如从前了。
叶蓁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正要坐下休息时,院门就被人敲响了。
是四婶。
她系着围裙,一手端着一碟野菜包子,一手端着一碗疙瘩汤,站在门外爽朗笑道:“这是今年新麦做的,给你送点尝尝鲜。”
叶蓁正好饿了,当即便接过包子,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大快朵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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