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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进了屋内,又有一个婆子将她引去内室。
谭夫人躺在床上,床畔坐着个蓝袍中年男子,那男子绞着帕子,敷在谭夫人的额头上,满脸无奈的念叨她:“你啊,明明身子有旧疾,还不知道多爱惜些。我就出了趟门的功夫,你怎么就……”
“我说你这人年纪不大,怎么这么爱唠叨,说的我耳朵都……”话说到一半,谭夫人看见婆子引着叶蓁进来,立马去招呼叶蓁,“叶大夫,你来了。”
“谭夫人,谭老爷。”叶蓁笑着打招呼。
谭老爷站起来给叶蓁挪了地方,叶蓁为谭夫人诊脉时,谭老爷一直紧张等着,待叶蓁撤回手,谭老爷便问:“叶大夫,我夫人如何?”
“夫人体质虚弱,兼之受凉染了风寒,我开两帖药喝了,应当就无大碍了。”
谭老爷还要说话,却被谭夫人打断了:“行了行了,叶大夫都说了,我没有大碍,你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我这儿守着,我看着急。”
“夫人。”谭老爷神色无奈。
谭夫人道:“这几天一直在下雨,你去城中各处看看,受灾的人家缺什么,我们能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
谭老爷与谭夫人成亲十来载,谭老爷知道自家夫人是个乐善好施关心百姓疾苦的人,又听叶蓁这么说,只得妥协道:“好好好,我去,你好好养病,不准再操心这些事了。”
谭夫人应了之后,谭老爷才离开。叶蓁将写好的方子交给婆子,笑着道:“夫人和老爷感情真好。”
谭夫人在外是独挡一面,可听到叶蓁这话,眼角眉梢里还是下意识淌出了几分羞涩:“都老夫老妻了呢,还感情好。”
话说到一半,谭夫人注意到叶蓁的衣衫湿了,便道:“你这穿着湿衣可不行,来人,快去备热水,让叶大夫沐浴更衣。”
“不用不用。”叶蓁连连拒绝,她不想麻烦谭夫人。
可谭夫人这人一向热心,她以过来人的口吻道:“你同我还客气什么?男人穿着湿衣还能扛,姑娘家可不行。”
此次蜀地赈灾,谭夫人出力最多,城中百姓许多都在称赞她的义举,叶蓁听许多人都提起过谭夫人的事迹。如今听谭夫人识破自己是女扮男装,叶蓁倒也不惊讶。
最后叶蓁拗不过谭夫人,只得跟着下人去了。
谭夫人很贴心,虽然她识破叶蓁是女扮男装,但给叶蓁准备的新衣物依旧是男装。
叶蓁沐浴过后,换了新衣物来见谭夫人。谭夫人拉着她看了看,笑着解释:“这身衣裳原本是给我家那个皮猴做的,但他出远门还没回来,你穿着倒是很合适。”
“谭夫人,这……”
谭夫人知道叶蓁要说什么,她率先截了叶蓁的话:“我们家里有布庒呢!最不缺的就是布料了,等他回来再给他做新的,你安心穿着便是。”
因城中医患已经救治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外面的雨很大,谭夫人便留叶蓁多坐一会儿。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会儿闲话,谭夫人突然问叶蓁:“蓁蓁,我说句冒昧的话,你如今可许了人家?”
叶蓁没想到,谭夫人突然会问这个,愣了下,有些羞赧垂首:“没,但我有喜欢的人。”
谭夫人听到这话,眼底滑过一抹失落。谭夫人膝下有一子,与叶蓁年纪差不多,但听叶蓁这么说,谭夫人便知自家儿子是个没福的。
谭夫人刚想到这里时,外面响起匆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仆妇们惊喜的声音:“少爷回来了。”
谭夫人立刻站起来,快步往门口走。叶蓁跟着刚出了内室,就见一个少年从外面大步进来,一身风尘仆仆,但看向谭夫人的眉眼里却是掩不住的关切:“娘,您怎么样?孩儿刚回来,就听说您病了?”
“没病,就是受了点凉而已。倒是你,出去一趟,都晒黑了呢!”谭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满眼带着心疼。
谭少爷则满不在乎的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男儿黑点看着可靠嘛,娘,我跟你说,我这一趟出门……”
说到这里时,谭少爷才看到跟在谭夫人身后的叶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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