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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羽,你僭越了!”紫黛压着声音呵斥。
青羽冷笑一声:“我哪句说错了?她与公子身份地位喜好,无一般配,她却非要强求。可强求的了一时,能强求的了一世么?”
青羽性子冷,平素鲜少一次说这么多话。紫黛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她立刻回身推开院门。
月光如水落在庭院里,院中并没有人。
等紫黛和青羽相继进屋后,叶蓁才从芭蕉树后出来,她掌心攥着一个石块,原本叶蓁打算用它来打青羽,但在青羽经过时,叶蓁却打消了那个念头。
叶蓁知道,刚才那番话,青羽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哼!青羽不让她强求,她偏要强求给他看!
叶蓁丢了石块,斗志昂扬回屋躺下了,可就在她刚闭上眼睛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惊雷声。
叶蓁一把掀开被子,赤脚下地推开窗,天上的星月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浓墨倾倒的黑。
叶蓁脑子里嗡的响了一声。
在知道他们两人身份悬殊时,叶蓁没有放手;在经历暴雨堵路时,叶蓁没有放手;在四婶和青羽都说,她和谢沉霜不配时,叶蓁依旧没有放手,可在这道惊雷响起时,叶蓁长久以来的坚持,却一瞬被击了个粉碎。
那一刻,叶蓁只想到了一句话——天命不可违。
隔壁的谢沉霜也听到了雷声,他担心叶蓁,便披了外衫,想去找叶蓁。可刚打开门,就听到了叶蓁的声音。
叶蓁的声音,明显不对劲。
“被雷声吓到了么?”谢沉霜说着,向叶蓁伸出手。
“没有。”叶蓁答了话,握住谢沉霜的手,将他扶进屋内落座。
谢沉霜正要再开口时,掌心突然被塞进来一物,谢沉霜随口问了句:“什么?”
叶蓁没说话,谢沉霜摸到了上面的纹路,他面色骤变,叶蓁已先一步开了口。
“对不起啊,从前那些话,你就当做是句玩笑话吧,我……”
叶蓁话没说完,已被谢沉霜一把攥住手腕,谢沉霜嗓音发紧逼问:“哪些话是玩笑话?”
“从前问你要不要娶我的那些话。”
这话是把双刃刀,伤人伤己,叶蓁不敢去看谢沉霜的脸色,兀自继续道:“这些天,我认真的想过了,我长于乡野,而你生于富贵人家,我们的身份门第喜好,无一般配……”
“蓁蓁……”
“你先让我说完。”叶蓁怕谢沉霜一开口,后面的话,她就说不出来了,所以她没有给谢沉霜开口的机会,“而且你也知道,我自由自在惯了。若随你去了上京,我就没有自由了,而且我还得学你们繁琐的规矩,还得学很多我不会的东西……”
谢沉霜想说,他不在乎那些东西,他也不会逼她去学,他会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最大的自由。
可叶蓁没有给他承诺的机会,因为叶蓁说:“最关键的是,一辈子很长,我怕我会后悔。”
这话一出,谢沉霜的脸,倏忽变得惨白起来。挽留的话,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黑暗成了两人最好的保护色。
这一刻,叶蓁庆幸,谢沉霜看不见她的狼狈。
但同时,叶蓁也没看见,她说完这句话后,谢沉霜眼里铺天盖地的哀悸。
曾几何时,在一个雨夜里,有人也曾同谢沉霜说过这话——一辈子很长,我后悔了。
他们谁都没说话,沉默在屋内蔓延。
最后,叶蓁抽回手,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但仍声色如常道:“所以,对不起啊。”
“轰隆——”
又一道雷声在头顶炸开。
叶蓁走了,屋内只剩下谢沉霜。
谢沉霜立在黑暗里,手中攥着那枚被退还回来的玉佩,指尖泛起青白。
他再一次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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