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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也是难得硬气一回,本来准备就生一个晚上的气,结果第二天继续露天爬南南、继续未遂,沈山南又把他从身上端下去,他顿时真的不高兴了。
这一下就足足装了好些天。罕见正经的指挥梳理好星朗带来的东西,将投诚的孝敬给贺敬之搬去,又陆陆续续往夏长留那里送了许多谢礼,剩下的各自分门别类存进钱庄,备着以后用到。
而后白天早早出门监工,晚上回来就开始练习制作机关,有时还派黑衣卫去向夏长留请教问题——夏长留不知何时又住军营去了,来回实在不方便。
反正是做足认真学习的模样。边澜鹤调侃他,他还装作理所应当的模样,说自己要养家糊口。
这话不但边澜鹤听着牙疼,连黑衣卫嘴里都一阵泛苦:他是早早出门“养家糊口”去,剩下沈山南还得留屋里继续药浴。这位少夫人现在在他们面前是一点都不装了,少爷在还好,少爷一出门,他就立刻从冷淡升级成阴冷,整个院子瞬间陷入死寂,简直落针可闻。
偶尔有个什么事,不论是提醒吃饭还是提醒药浴,但凡靠近他三尺距离,完全无差别死亡凝视。那股杀气卷着寒意冲脖子就过来了,能瞬间从天灵盖凉到脚底板,感觉下一刻就可以直接送去埋了。
真的难以表述,反正谁凉谁知道。
他们都诚心期盼少爷能重回米虫状态,最好拴在沈山南裤腰带上,让他别整天看谁都跟“你死了”和“你马上要死了”似的。
初春的第一场霜,也就这样在众人期盼中落下,阶前檐下都积了薄薄一层。
武林大会彻底结束时,少爷还沉迷工作,忙着跟工匠描述图纸上的结构,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某天从城门口涌进来一大批武林人士,他才意识到什么,跑到路边看热闹,跟几个工头、老师傅们一起围观八卦这些即将回程的侠客。
“谁家得了头筹?”其中一个工匠好奇:“往年好像没这么多人的,今年倒是热闹。”
夏知之刚从黑衣卫那里打听来一手消息:“还是剑门的。”
工头得了闲,抽空掏出烟筒点着。闻言了然:“这群剑客确实厉害,往年也都是他们。”
夏知之没搭话,还记着剑门当初找茬的事,轻轻哼了两声。
他这会儿带着自制的“头盔”,满身木屑土灰,揣着农民揣跟一群同样灰头土脸的人蹲在酒楼前,半点看不出金贵模样。
涌进城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这酒楼位置还不错,不乏就有走得近的。又一次差点被踩到后,他皱了皱眉,正准备蹲远点,就见面前路人不动了,头顶传来不满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夏知之仰头,见这人是在对自己说话,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意思?”
那人追问:“你哼什么?你不服气?你懂什么?”
他的阴影遮住了太阳,夏知之下意识更皱眉了,本能的闭上嘴,准备先站起来。
结果不知那人是大会刚结束太兴奋还是怎么的,就这一时半会没等到解释,见他要起来,居然先抬脚踩了一脚。
夏知之猝不及防被踩中膝盖,地上霜结冰,脚底打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为刚才一直跟工匠在一起,他没让黑衣卫贴身,这会儿阻拦的暗器赶到,那人轻咦一声,后撤几步避开,四处打量。
几名老师傅连忙把他拉起来,他们只知夏知之是边澜鹤的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会儿虽然生气,看着那侠客手里的剑,心里便有些发憷。
“算了,”夏知之见有其他人聚拢过来,瞪了一眼那警惕的侠客,按住身边的工头,也是对落地的黑衣卫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快走,不然我报官了。”
那侠客嗤笑一声,显然对他这种企图找衙门管武林中事的行为十分不屑。
......不过转念一想,太原城怪邪门,这里的官府跟他老家还不太一样,刚才的暗器也很奇怪的。他犹豫片刻,正好前面有人叫他,索性也解了气,便回瞪一眼,顺水推舟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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