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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后,粉黛看着不言不语的孟流光,道:“孟公子,你可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海爷被人指着鼻子骂成这样,他还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这么牛,或许以后这流水桥就是你当家了,你就是下一个海爷。”
“别,别说这话,”孟流光晃了晃身子,坐了下来,“我有些想吐。”
粉黛忙问:“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心里不舒服。”他自嘲道,“我如今这样,真个一副狗仗人势、小人得志的嘴脸了,我觉着恶心。”
粉黛道:“你别这么说,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别说我了,整个二十四桥的伎子,全天下的伎子,没有人不羡慕你的,东海郡王为了你,放鞭炮、铺红毯、送礼金,那都是明媒正娶良家男子时才有的排场。要是有人那样待我,我就是为她死了也甘愿。”
孟流光摇了摇头,沉沉叹了口气。
海爷虽然被孟流光气了一通,但到底现在不敢得罪他,所以还是请了大夫来给粉黛看病,大夫把完脉,一边写方子,一边随意说道:“死不了人,不过是纵欲过度,肾气亏虚,我开两副药你吃。”
大夫自然清楚他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没嘱咐多休息什么的,毕竟这里怎么可能让人休息。
孟流光送大夫出去的时候,悄悄问她:“大夫,您跟我说句实话,他这问题到底严不严重?”
大夫道:“对于寻常男子,可能不严重,对于你们……”
大夫没说,孟流光也懂,毕竟他们是靠这个吃饭的,就像厨子断了手,画家瞎了眼,歌手失了声。
孟流光问:“那他还能不能恢复了?总不会彻底废了吧?”
大夫道:“这事我说不好,本来这种病有一半是心病,有些人呢,慢慢调养可能也就调养好了,不过总归要些时间,你想让他一两日就恢复,那是强人所难了。”
第49章第二十一章
孟流光道:“只要能恢复就好,快慢倒无所谓。”
大夫道:“别人无所谓、不着急,你们怕是没这么多时间给他休息吧?我以前也医治过很多伎子,往往他们病还没好,青楼就来人说不用再治了,自此以后,几乎就没有人再见到过他们了。”
孟流光道:“明明治一治就能好的,这些老鸨为什么要放弃呢?这对他们来说不也是损失吗?他们平日对我们极尽压榨,好好的身体硬是给累坏了,他们要是愿意多让我们休息,劳逸结合,我们也不至于几年就把身体累垮,这岂非竭泽而渔?”
“嗯,有道理,你说得有道理,但我相信老鸨永远比你聪明。这话不该我说,但请大夫看病是真的贵,我今儿来一遭,给你开两副药,老鸨就得付医馆一大笔钱,可老鸨买一个伎子才花几个钱?给你们看病三四回,就抵上买人的钱了。与其把钱拿出来给病了的伎子看病,他不如多买几个新的,还更年轻。你说说这笔账,老鸨会怎么算?”
孟流光问:“看病这么贵吗?”孟流光自从来了这里,一直依附于人,以前在吴府,现在在流水桥,请大夫一直都是别人出面请的,所以他不知道看病这么贵,也不知道人命这么贱。
“是很贵,可是跟我没关系啊,大头都让上头拿了,我能拿二十分之一就不错了。我也要养家糊口的嘛。”大夫接着叹道,“都不容易。咱底层人,谁也帮不了谁。说来都有点可笑,我一个大夫,我都看不起病,要不说这病啊,那是贵人得的,富贵病嘛。”
大夫在那儿自嘲地笑,孟流光却笑不出来。
他问:“那你怎么不离开医馆单干呢?我们直接跟你做生意,这样我们掏的钱变少了,你挣得还多了,岂不好?”
大夫道:“那你怎么不离开流水桥单干呢?我们好歹还能挣点儿,你们可是一点都落不下吧?你怎么不走?”
孟流光哑口无言。大夫道:“我们生活在文明社会,又不是野人,自然什么都要归朝廷管,各行各业的龙头店铺都是朝廷开的,第二梯队的店铺则全留给了与朝廷有牵连的富商,这两股子力量垄断着市场,其余小店铺只能夹缝中求生存,不但处处受限,还要向朝廷缴纳税款,从我的角度看,我觉得医馆占了我的便宜,但医馆又何尝没有被朝廷占便宜?你们交的看病钱,倒有一半都成了朝廷的税银。
“你让我出来单干,我的医术倒是没问题,可是一来我没有营业执照,想要□□极为麻烦,要花钱、托关系、排队,等证办下来少说也要两年。二来名贵的、疗效好的药材早被皇商买断了,我要用,还得去找他们买,成本太高。没有执照就是非法经营,这可是大罪,有了执照就得纳税,这也是一大笔钱。所以两相对比,像我这种小角色还是挂靠医馆更平稳些,虽不会大赚,但至少不赔。
“像你们这行,要是出来单干,自己弄间院子广邀豪杰,那可就是伤风败俗、不知廉耻,是要被官府狠狠惩罚的,而如果挂靠在官妓馆,那就是满足老百姓生理和精神需求,合情合理合规。所以这合法与不合法之间,差的只是个‘税’字。”
孟流光道:“你倒是看得明白。”
大夫道:“我可也是读书人呐,寒窗苦读十几载,到头来因为不愿意攀附权贵,止步于秀才,为了糊口,改行学了医。”
孟流光道:“我还以为像你这样,有一技之长,又能赚钱养活自己的人,会活得有尊严一点、自由一点。”
大夫道:“尊严是可以被任意解读的,自由也是相对的,我早看明白了,人生下来就是来受苦的,天下没有幸福的人,只有苦多苦少的区别。”
“你就没有想过反抗?推翻这个社会,创造一个人人都能快乐的新社会?”
大夫哈哈笑道:“那是痴人说梦,这个世界上压根不存在什么人人都能快乐的社会,因为人的快乐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有时候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但无法接受亲朋好友的成功,对于很多人而言,别人的快乐就是他最大的痛苦。人是一种很下贱的生灵。”
孟流光道:“但是也有助人为乐的人,人也是可以从帮助别人中获得快乐的,譬如说你喜欢的人,他开心了,你不也会开心吗?”
“如果我今天出门,给了路旁的乞丐一文钱,他非但不领情,还朝我吐口水,那我不仅不会快乐,还会恼羞成怒,只有他千恩万谢地感激我时,我才会快乐,所以其实是什么使我快乐呢?是帮助别人吗?不是,是获得别人的感激。还有,人固然会对自己喜欢的人好,但这种好是有限度的,他冲我要衣服首饰,我可以买给他,但他如果说要其他女人,那我绝对不能答应,所以我对他好的一切行为,看似是为了他,其实出发点都是为了我,我讨好他,也只是想让他也对我好罢了。毕竟没有人会向不知感恩的人付出。所以归根结底,人都是自私的,只是我们喜欢用些好听的词汇包装自己,自私且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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