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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过美好了,美好得让我有时不敢去触碰,”季清延停顿了一下,强迫自己要去面对内心深处的,他从不愿承认的恐惧,“可是,我的原生家庭并不美好。我一直不敢去承认自己心底的那份感情,我也很害怕,我会不会也像我的父母一样,没有办法给我爱的人一个一辈子的家。”
高二那一年的新年,让他主动离开的不仅是无意间听到柳蕴的话,还有……
倪漾妈妈的话。
具体是哪天,其实他已经记不清了,但那时,他已经和倪漾见了最后一面。
那天他正从超市回来,买了些他喜欢的苏打水。超市离家里不远,季清延便拿着一罐已经打开的,一边喝一边溜达回家。
经过一中门口时,他却看到了倪漾的妈妈。
毕竟是过年期间的寒假补课,没有晚自习。当时正是放学的时间,倪妈妈拎着从旁边菜市场买来的菜,正站在校门口旁边和另一个家长聊着什么。
季清延在送倪漾回家之前的那段时间,偶尔会看到倪妈妈,也就一眼认出了她。
“平时还是要劝劝你的大女儿,她现在一个人在外面读大学,总归是管不到的呀。找男朋友这种事情很重要的,一定要找个原生家庭美满的,那样的孩子宠老婆……”
他经过时,无意中听到了两句话。
也就是这两句话,几乎打碎了他所有的,和倪漾在一起的勇气。
为什么在之后很少主动联系她了呢?
因为自卑。
因为很多人都说,原生家庭不幸福的人会重蹈父母的覆辙。
因为太多人说这话了,以至于他都开始信了。
因为他觉得,她值得更好的。
“五年,我以为你不联系我,我就可以放下你,”季清延喉结一动,从刚刚的回忆里回到现实,“但我还是去了棱镜的那场Live。看到你的那一刻,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小部分的人,永远不能代表所有的人。我当时想,如果你还喜欢着我,我会努力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倪漾,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即便我可能会有那些所谓的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孩子,会有的毛病。”他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把心底的恐惧讲给她听,“但我会很努力地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加倍地呵护和照顾你。”
倪漾看着季清延陷入痛苦的表情,不假思索便扑进季清延的怀里,手套上的颜料都抹在了他后背的雨衣上。
她的脸贴在他的怀里,拼命地摇头:“我的原生家庭也不幸福啊。这不是你的问题,季清延。幸福家庭的孩子也有不负责任的人,人的成长和家庭关系没有太大的联系。”
“我在失去爸爸之后,更加懂得珍惜。我想你也是这样,不然你也不会为了柳阿姨,悄悄地同意出国读书。”她抱紧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闭上眼,“经历了那些,我们更加懂得家庭的意义。你的处事方式,你待人的温柔,这从来都不是假的。”
深吸一口气,她忍着自己心底的那股心疼,柔声道:“未来的路,我们一起走。”
我们会更加呵护彼此,更加地爱护我们组建的家庭。
抱着怀里的女生,季清延的鼻尖全是她发间的清香。一直淡漠的男生,此时却有些哽咽:“倪漾,你是第一个让我不需要小心翼翼,就能感受到家的温暖的人。”
从那之后,他就爱上了听烟花绽放的声音。
他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也闭上了眼睛:“我真的很幸运,第一眼便喜欢上了你。”
时隔多年,他终于敢承认,当初藏在对爱情自卑的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
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在前半本的问题里,季清延一直不敢用喜欢来定义自己的感情,而是用“她对他不一样”来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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