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页）
服了自己似的叹了一口气，倪漾扯出一个紧张到有些僵硬的笑容，转过头去用自认为甜美的声音打了个招呼：“早。”
坐在身边的男生正从书包里挨个将书本拿出来，听到这早起尴尬得仿佛是被胁迫才发出的问候，他顺手把已经放进抽屉的书本码齐。
还没有等来他的回复，倪漾只觉得自己肩膀上一沉。
反应过来时，箫烛已经趴在了她的背上。她亲密地搂着倪漾，声音里满是兴奋：“下周周末我们打算和南华的动漫社搞一个交流活动，倪大摄影师愿不愿意来帮我们拍照！”
南华？
听到这两个字，坐在位置上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挑起了眉毛。
倪漾的手附上自己后背上驮着的箫烛的手，向后扭过头去，有些惊讶：“你不是应该退出社团了吗？”
一中只允许高一、初二和初一这三个年级进行社团活动，社长大多是老社长们曾经候选名单里的初二生，升入高一后再次内部竞选的。
“嘿嘿，”箫烛腼腆地笑了，从倪漾的身上起来，“刚开学这段时间，学校不会发现的。等这次交流活动过去之后，我就正式退出了。”
她双手合十，很真诚地盯着倪漾的眼睛恳求道：“这是我们时隔很多年之后，终于有了再和南华单独交流的机会，到时候我们可能会一起出一组图。其他年级的小朋友们我又不是很了解，我只信任你的水平。求求你了，我们不能在南华面前丢脸。”
倪漾还没来得及捂住箫烛的嘴巴，伸出去的手僵在了空中。
她惊恐地向季清延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人却神态自若，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明明他没有看过来，但倪漾还是脸一红，赶紧把箫烛伸过来的手怼在一起，大力地往前一推，“赶紧回去吧，你这个语文课代表别来祸害我这个背不下来课文的渣渣了。”
几乎是用轰的，在箫烛不停的“一会儿下课去小卖部啊”的嘱咐下，倪漾赶紧把这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大姐送走。
一番吵闹之后再坐回座位上，她反倒更加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挫败似的把书没好气儿地合上，旁边那已经把书包放好的男生用纸巾擦了一遍桌面，轻声道：“早。”
就这么一个字，吓得倪漾差点跳了起来，心都好像是要立刻飞出身体。
他好像是有早上一来就要擦一遍桌面的习惯，B市灰尘大，细致些擦总会擦出一些灰。
盯着他漂亮的手指将干净的那一面卫生纸展开，把发灰的那一面裹在纸团里，她不自觉地咬了下嘴唇。
倪漾这个人，给点阳光就灿烂。
本来以为以他的古怪性格，应该不会理自己。但既然他会在几分钟后还记得回应自己的问候，那……
抱着试试的心态，她探头过去：“刚刚我们说南华，你别介意。”
“没事，”季清延把纸团在掌心里压了压，声线毫无波动，“也算是竞争校，可以理解。”
“那你……”想问他为什么转学过来的话，在视线触及他转过来的脸时，却又换了另一个问题，“认不认识傅云实啊？”
脸上挂着尴尬至极的笑容，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拿这话来临时救场。
后悔万分地闭上眼睛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倪漾强撑着笑容再次壮胆后看向他，硬着头皮解释道：“轰动了全市的只扣了五分的中考考神，我想在月考之前一睹真容，拜一拜。”
眼皮一跳，季清延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正狗腿笑着的女生，冷冷地吐出四个字：“舍近求远。”
说完，他就以昨天的姿势熟练地趴在桌上，准备进入梦乡。
什么叫舍近求远？
倪漾小心翼翼地拽拽他短袖的袖口，凑过去想一问究竟：“你也是南华实验班的，不可能不认识考神吧？”
“不认识，”季清延一双眼睛有些不耐地出现在手臂后，他半抬着头，隔着手臂的声音有些模糊，“我中考扣了十分，南华万年老二，和他水火不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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