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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眼去看彻莲,心道这倒是个摸清他修为的好机会,也未出言去劝些什么,躲在越夫人身后静等他出招。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彻莲似乎没有接战的心思,放缓了些脚步仍是迎着他们的剑刃向前走;众家丁见状想要展开攻势,却在下一刻面色惨白地纷纷后退,双腿在夜风中不断打颤,像是在承受着什么无形的压力。
远远看着的越鸣溪只一愣,便明白了过来。彻莲手中连半柄兵器也无,此时压迫他们的自然不是什么凌人剑气,而是武学已臻化境的人物所释放出的煞气。
“越天河,你是个聪明人。”彻莲走到越天河身前,平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只当他是诈死,不肯遵守我二人之间的约定。欠了我的,便要他越家子孙来还了。”
越天河虽然未受煞气影响,却皱紧了一双英挺的眉,看来也清楚了眼前妖僧的境界。这迎面而来的煞气并不十分狠戾,加之源头是个僧人的缘故,带着道不出的空幽与静寂,却令人挣脱不得,只想落荒而逃。
他不知道自己唐突引战会有几分胜算,然而现下看来,迫他与自己交手绝非明智之举;纵然他对彻莲并无半分好感,也不愿让他看到爹如今的面貌,可此时为了越家庄免遭无妄之灾,他只得收起了剑,扬手屏退了众家丁。
“恕晚辈方才失礼。”见彻莲没有动嗔的意思,越天河紧绷的心绪缓和了一些,见已四下无人,便定了定神道,“事到如今越某也不便隐瞒;家父确乎已于二十年前坐化家中,尸身却一直坐镇越家庄,未曾葬下。方才上人那寻向的舍利,怕也只是觅得了家父生前所居精舍而已。”
他说着又深一俯首,诚恳道:“家父临终前曾嘱咐晚辈,绝不可教外人来扰他清梦,那间精舍二十年来也未曾有人踏足过,如此还望上人能予家父一个清静,此外越家庄内金银神兵,皆可赠予上人以示晚辈孝心。”
越鸣溪惊呆了。
相传古时候落魄潦倒的王公贵族,为了东山再起掳来得道高僧的佛身遗骨,供奉在家中风水宝地,不日便可扶摇直上,福禄延绵;只是后来世间高僧寥寥,示寂也仅仅葬在若干武僧看持的宝刹,也就未曾再听闻过有谁是靠此旁门左道发的家。
谁知他们家不但供奉了佛骨,而且那高僧还是他亲爷爷,甚至还是曾经名满天下的迦玉法师。这事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他爷爷的遗骨就会变成比妄喜夺相书还要腥风血雨的存在了。
这么说来,他越家庄这些年来的风生水起,也和爷爷的神灵庇佑大有干系;彻莲这般寻访,便是抓在他们的命穴上了。
彻莲蹙眉看着越天河,似乎已是相信了几分,半晌只是道:“我无意为难越家庄,只是昔日恩师是死是生,还需眼见为实。”
越天河无法,只得叹气道:“上人且随我来。”
……
几人一路同行至越家庄后庄一处清幽典雅的精舍。这里临靠水源,聚气藏风,一看便知是精挑细选的宝地,庭前摆设也是古色古香,门上悬着一把沉重的铜锁。
越天河道:“这便是家父坐化之地。此门已被施咒锁死,连我越家人也动不了丝毫,上人不如……”
越天河话音未落,彻莲便扬手点在了那铜锁的正中;只听锁芯一声咔哒,颓然掉落在纤尘不染的地面,原本紧闭的门也应声而开。
门内幽火冥冥,书案经卷墨迹未干,石炉内燃着袅袅香檀,依稀还是二十年前的模样;一具早已风干的佛尸端坐龛上,盘膝垂眉,面容沉静。
佛尸
越天河见精舍封印被彻莲强行撞破,已是惊愕不已,时隔二十年又见到爹那栩栩如生的容颜,只觉鼻尖酸涩,双膝一软便跪在了龛前。
越夫人也跟在越天河身边跪下,抬眼望着佛尸,一双美目早已盈满泪水。
越鸣溪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爷爷,抑或说是以艳僧之名蜚声于世的迦玉法师。昔日武林中的传奇人物就这么安详地端坐在自己面前,尽然已经脱干了所有水分,也似是老态龙钟的模样,可那眉眼中的倾城颜色却是枯萎凋零的皮囊所遮掩不住的。
江湖各种野史轶闻称,迦玉法师身世传奇,乃是前朝皇太妃生在棺材中的遗腹子,幼年便已看尽世间悲欢离合,虽有一颗菩提之心,却因修炼妖法而不能成佛,到头来他究竟是善是恶,世人亦无定论;只是那些对此津津乐道的茶客怕也不会想到,这位艳僧到头来竟是终结在了这里。
见爹娘只跪在佛尸身前兀自垂泪,越鸣溪虽有些五味杂陈,可他毕竟未曾和爷爷熟识过,因而除了有些欷歔之外,实在生不出什么悲伤的情绪,默不作声地看了片刻,便把目光投向了仍在龛前岿然站着的彻莲身上。
彻莲注视着眼前佛尸,面上看不出喜悲,半晌便抬脚离了越氏夫妇身侧,走到了一旁的书案前。书案上笔墨纸砚尚在,最为显眼的地方搁着三封像是方才写就的书信;尽然现世已过了二十年光阴,可那封口的字迹却仍是鲜艳簇新,仿佛还带着下笔之人的温度。
越鸣溪看着彻莲拿起信来,便也凑过去瞧了瞧,只见第一封上头写着:江南骥灵洲明镜山庄,高思远。第二封则是:晋北入暮岭三宝禅寺,无我大师。第三封没有写上收信人的名姓,却在封口处画了一朵墨莲。
彻莲便自书案前坐下来,抽出那叠不算薄的信笺,对着烛火凝神读了起来。越鸣溪实在很想看看爷爷都对大美人说了什么,却又觉得这般偷窥不是君子作为,只得按捺了下来,目光落在了砚台边的一幅画卷上。
这显然是他爷爷生前的最后遗稿,上面只提了四句小诗:
苦偈泥洹入梦前,岫宁山中一点莲。
多情纵使归佛去,婆娑灯火满人间。
画作却尚未完成,只隐约看得出是菡萏的根茎,又似是要涂抹什么人的脸庞。越鸣溪对着这诗琢磨了一会儿,脑海中流过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感,迟疑着抬眼朝彻莲看去。
只见彻莲虽仍是读着那信,双手却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将那叠信笺抓出道道褶皱,半晌一个趔趄俯到书案前,竟吐出了一口鲜血。
越鸣溪大惊失色:“大美人,你怎么了?!”
他明眼看到鲜血滴落在爷爷的画卷上,化为一抹金光消失在了那些墨迹之间,而那首小诗也连同未完成的菡萏一起,瞬间凋零褪色,只余下一幅空白而老旧的画卷。
“爹!”越天河惨声道。
越鸣溪猛然抬头,发觉先前那端坐着的尸身已经风化成了沙粒,落在龛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精舍内的摆设也蓦地爬满了岁月的痕迹,燃着香檀的石炉变得斑斑驳驳,蛛网和灰尘覆满了角落各处。
彻莲拭去唇角血迹,将腕上舍利缠绕在掌心中,周身隐有佛光,口中似乎念念有词。
“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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