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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她要了小刀,在旁边削了一截树枝,坐在石头上给她慢慢削簪子。她凑过来看,还夸他手巧,他却什么都没说,十分安静,直到她用手肘捅他,“你不会武功,但怎么知道真气怎么用。”
“我家有不少武功秘籍,我虽然不练,但无聊的时候把它们都看了,有时候我也会看别人练武。”他抬起脸看她,“梁姑娘,你跑得很快,不过步伐还可以改一下,会更快。”
“是吗?”她兴奋起来,“那你跟我说怎么改。”
他就一边削木簪,一边跟她说,她又问他武功招式,他也全都跟她讲,直到她满脸诧异地盯着他,“你知道这么多,还知道各大门派的武功怎么克,但你居然不练?”
“我体内没真气,知道招式也没有用。大哥有时候会问我这些,我就多看一些,偶尔研究一下。”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我明白了,其实你就是一个翻版的王语嫣,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会。”
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淡淡笑笑。
“不知道你爹娘怎么想的,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她惋惜地叹气,“要是有人传真气给你就好了。”
他不在意有没有武功,只把削好的簪子递给她。
不过她显然也不擅于梳发髻,对着那短短的头发颇有些无奈,弄了半天她就烦了,把小梳子扔给他,“你帮我梳。”
他没梳过女子发髻,却没有拒绝,秋日的阳光从头顶打下,那些柔软黑亮的头发从他指缝中穿过,丝丝缕缕,他忽然觉得像有什么东西缠绕在心里,温热的血液从心头一直流到指间,昨日翻飞的银杏叶,今日飞扬的青丝,似乎全都融入血液之中。
最后那把小梳子留在她头上才把头发固定住,左边垂下少量头发,她捋了几下,用刀把右边的几缕头发也削短,自然地垂下,她在小溪的倒映中看她的发型,似乎很满意,跳起来问他:“好看吗?”
“很好看。”他觉得是真的好看,俏皮又灵动,不知为何,看着她的脸,他又莫名地觉得燥热,只能低下头,“等进了布火城,买点头花步摇戴上,会更好看。”
“那这个钱要算在你账上。”
他点了头,“我给你买最好看的。”
她更高兴了,在小溪边蹦蹦跳跳,他坐在大石上看着她在阳光下的容颜,看她如新月般弯起的眉眼,痴痴顽顽,仿佛看到春日的桃花漫天席地开放。
那时他不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些青丝缠绕住,年华错落,却再也挣脱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休息一天,不更,看在这章这么肥的份上,请见谅。
13、又逃
他们在那天下午顺利回到布火城,再没有遇到其他事。梁花逸是记得这些事的,她对此事描述一下:话说当年我被鸿华山庄那帮人赶出来时那个惨哦,两袖清风,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那帮人太没良心了,我娘去世后(此处省略对鸿华山庄的抱怨一百字)……我就想去大城市发展,然后就到了布火城,把身上唯一值钱的镯子给当了,原本以为当来的银子能成为我发家的本钱,哪知我刚出当铺没走多远,就被贼人把钱给摸了,进了馆子吃饭没钱付,差点以身抵债(此处省略对那个偷钱小贼的诅咒一百字)……
那时候我真的很惨,被赶出家门,前路茫茫,走投无路之下抢了富二代的钱袋,反正他是富二代嘛,就算我不抢他的钱,他的钱也多是用在花街柳巷,染上什么病就不好了,况且他那么多钱,分一点给我就当做善事了(此处省略自欺欺人的话语一百字)……头一回做贼就是手生,没来得及销赃,第二天花赃款时正好被他遇到,实在是让大家见笑了,不过他那个人很呆,被我骗了过去,我就觉得他这个人实在呆得有点可爱,所以再遇到他时顺便拉了他一把,尽职尽责地把他送了回去,后来他又给我不少银票,富二代就是富二代,花钱也不心疼,随便拿点钱出来就够我吃几年。
哼,鸿华山庄的那帮人,还真以为我离开他们会被饿死,我现在还不是过得好好的,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看人脸色……
看,不是花逸不记得,而是侧重点不一样。
往事不可追,追了也没意思,滕风远也不再提,当下的事是先去修谷,该治病治病,该解蛊就解蛊,他把花逸带回客栈,吩咐她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两日后的傍晚,车队在余汤城落宿,余汤城是一座大城,夜市极为热闹,盏盏灯笼挂碧楼,王孙公子穿着精良,影戏乐棚行歌满路,宝马雕车人来人往,花逸素来是个喜欢玩的人,她有段时间没逛过夜市,内心便蠢蠢欲动,晚饭时间见滕风远似乎还算高兴,她壮着胆子走过去,怕被他拒绝,还不忘拉着燕菡当借口,“我们要去买点女人的东西,一会就回来。”
她在那里反复强调女人的东西,眼巴巴地望着他,滕风远见时间尚早,估摸着她回房也睡不着,便允了,限她半个时辰内回来。
花逸笑着说了几声“尊主大好”的赞美之词,没急着出门,反倒向他伸出一只手。
滕风远满面莫名。
花逸抖了抖手掌,提醒道:“尊主,出去买东西,得有银子。”
滕风远本是叫了两个随行女仆跟着,自然有人替她付钱,却见她正俏皮地望着他,摊开的掌心纹路清晰,根根手指如削葱,此情此景他觉得熟悉,想起以前她也这样摊着手跟他要过钱,他忽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递了一个钱袋过去。
花逸掂了掂份量,眉开眼笑地拉着燕菡出门去,两个女人都颇为兴奋,花逸还有心跟后面的两个武仆打趣,见对方板着脸不理不睬,便不再多话。
街边摆夜摊的人不少,花逸买了一只糖人拿在手中玩,她和燕菡正准备去前面的银楼看看,不妨从旁边的酒楼里冲出一个年轻男子,身着玄色锦衣,酒气冲天,走路都有些不稳,直接撞到了燕菡身上。他没道歉,反倒搂了燕菡的腰,“哪里来的小娘子,长得好生俊俏?”
说着伸手就来摸燕菡的脸,燕菡尖声叫了起来,“放开,你这个流氓……”
那两个女仆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抓住男人的手,直接把人掀了,男人没被摔倒地上,而是被后面的仆从接住,待他爬起来,骂道:“哪里来的泼妇?好生无礼。”
他本是这余汤城一霸,拳脚功夫虽平平,但仗着有钱养了一帮门客,手一挥,指着那两个女仆,“敢打小爷,来人,给她们点颜色瞧瞧。”
十几个男人蜂拥而上,为首有两个青衣男子,功夫倒是不差,不顾廉耻以多欺少打了起来,顿时场面混乱。不多会,周围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有人跑去报官,有人在旁助阵,后方酒楼老板出来了,跟着叫唤,“莫打了,叫人怎么做生意哦……”
他还没叫完,一个喽啰从混乱中被扔了出来,直接砸在了他身上,好不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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