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华黎赴西疆之前曾去过一趟落风山,这是金云溪死后,她第一次来到这里……
金云溪的墓穴与钟离莲的墓穴比邻而立,只有那么一方黄土,黄土上一根杂草也没有,墓碑之前还放了许多野花……隐帆每日看在她们墓前,无论刮风下雨。
“给,喝一口。”将酒壶递给墓碑旁打坐的隐帆。
隐帆并没有动弹,只是闭眼盘坐着。
“……你把这里收拾的很干净。”挨着隐帆坐下来,将一只酒壶放到她腿前,自己拿着另一只往嘴里灌酒,“你说人死了到底有没有 魂?”用臂弯轻轻捣了她一下,“要是有就好了,起码死了就可以见到她们了。”
隐帆依然毫不动弹,尉迟华黎趁着酒劲用力推了她一下,“你——”语塞。
她的身体早已僵硬……
知了在枝叉间喧闹着,夏风滑过草尖,拂着墓碑前的花瓣,一阵阵涩香冲入鼻腔……尉迟华黎大笑起来,接着大哭,她们都走了,这次真得只剩她一个了。
你们还有隐帆扫墓,隐帆走了,还有我,那么我走了呢?
“那么我呢?”扔掉地上的酒坛,一片山雀扑楞楞飞散而去……
没人回答她。
狼破之战成就了南岳铁骑的声名,尉迟华黎的搏命之争为南岳打出了希望。
尉迟戎与尉迟华黎地最后一战位于狼破之南的一座土山上,双方损失均已过半,却都不退缩,因为山这边是大魏、山那边是南岳,谁都不允许敌人踏进自己的国土。宁愿马革裹尸也绝不让对手沾到自己国家一丁点泥土,这是尊严,更是责任。
当尉迟华黎的长枪插进尉迟戎的胸膛时,两人瞬间都呆住了,“没想到会栽在你手上。”尉迟戎单手以枪支地,稳住自己的身体。
尉迟华黎用力一拔,他却抓住枪杆,没让她抽枪,“你怕了?”
“哼,我在战场上从来就没怕过。”
尉迟戎一个用力将冲到尉迟华黎身前,枪杆整个从他地胸口穿插出去,两人之间的间隙只差毫厘。
尉迟戎坏笑着,大口喘息着,“一起死如何?”说话间左手持短剑直插向尉迟华黎地腹部。
尉迟华黎反手攥紧剑刃,血液顺着剑柄滴到黄土上,“我不会跟你一起死,我要看着你死!”硬是用手将他的短剑扳舍,手指上的白色骨节清晰可见,她却是笑着,“我告诉过你,我跟你那些女人不一样,我对敌人从来不会手软!包括你!”
尉迟戎依旧坏笑着,浓郁的血浆从嘴里涌出来,胸口起伏不平……“即使我死了,你也休想踏进我大魏的境内!”这是他地坚持。
“很好!”用力将长枪抽出,尉迟戎踉跄后退,最后跪倒尘埃。
见他双目充血,她踉跄上前,不想却被他给咬住了左手小指,他憨傻地笑看着她,今生多欠她一些吧,来世才容易寻她,生生咬掉了她一节手指,咽进了肚里之后才低头离世!
尉迟华黎早已极度疲惫,加上双手均受重伤,一脚跌落坡下,滚落死尸之间大口喘息着……
枕着尸身,仰望碧空,天真蓝啊,蓝的像是能将人融化掉。
蚊子婆,苍蝇婆,好想你们啊,可我不能懦弱的死去,我应该跟你们一样撑到该死地时候……到时千万记得要来接我,我不认识路,隐帆这家伙一定正偷着乐呢吧?她先去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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