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四平咂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用力抹了一把嘴,敲了敲桌上的传票:“法院的传票,我活了五十多岁,第一次见着这玩意儿,拿人家孩子的命换的。”
完,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红了眼睛,抬手捂着眼睛,沉重地叹气。
乔会计没话,点头叹息。
“老乔,要是能让徐老师活过来,我特么拿这玩意儿糊顶棚我都愿意!那我看人孩子爹妈哭那样,我这心里难受啊!人家爹妈要十万块钱,那不是要钱啊,人家那是想要孩子啊!可咱哪有钱给人家啊?!”韩四平端起酒杯,闷了一大口酒。
乔会计见状,急忙劝阻:“慢点儿喝啊!”
看韩四平这样,乔会计也愁,账上有多少钱,他最清楚。
人家要的赔偿款要是给不上,搞不好韩四平就得进去。
如果真到那时候,不止韩四平倒霉了,整个红星村也得跟着完。
红星村在整个漠河都穷出名了,没有人愿意趟这浑水。
乔会计给韩四平倒了半杯酒,道:“当时听他们要十万,我还想着,不行就跟上面打个报告,看看能不能申请贷款。可是后来徐老师爹妈,把教育局都告了,要一百万。这下好,跟上面打报告的事儿是彻底堵死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是死局了。
韩四平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他咬着牙把酒咽下去,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叹息声。
冬夜降临得早,才四点多就黑透了。
这时,余苗苗拿着老式手电筒贪黑赶到了韩四平家。
余苗苗一进屋就闻到了酒气,再看韩四平和乔会计,正点着蜡烛喝酒呢。
借着烛光,余苗苗看到韩四平脸上满是忧愁。
“余老师?这么晚你咋来了?赶紧坐!”乔会计见余苗苗来了,赶紧穿鞋下地。
把自己坐的地方让给余苗苗,让她上炕暖和暖和。
余苗苗摆手拒绝:“不用,我不坐了。韩书记,我来事有事儿跟您。”
乔会计搬了一个凳子给余苗苗,然后重新坐回到炕上。
余苗苗顺从地坐在凳子上:“谢谢乔会计。”
韩四平转过身子,面对着余苗苗。
他看余苗苗有些严肃的样子,心想大概是来调离的事儿的。
毕竟,现在只剩她一个支教老师了,想离开也正常。
“余老师,调离的事儿,等明让乔会计开车跟你去教育局办,要啥才材料和手续,我全力配合。”韩四平沉声道。
余苗苗一听,知道韩四平误会了,解释道:“谁我要调离了?韩书记,我既然了不会离开,哪怕只剩一个学生,我也不会走的。我来,是有其他事儿想。”
韩四平听余苗苗了这一番话,心里很是感动,对于余苗苗的有事要,疑惑地问:“啥事儿啊?这黑灯瞎火特意跑一趟,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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