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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彦别无选择,径自落座在了菅泽身边。迟钝的大脑暂时没有想出合适的话题,他望着菅泽专注阅读新闻的姿态,忽然啊了一声:“钥匙——”他记得报纸是同其他杂物一起放在汽车后座的,没有拿下来过。
“这个吗?”菅泽抖了抖左手的袖笼,其中响起了金属相击的清脆声音,“刚刚去拿报纸,发现蓄电池没电了。”
理直气壮的态度令青彦略有些接受不良,不过,阶下囚好像也没有立场在意这些。大概是出于自信,菅泽在制服青彦之后仅仅是用浴衣的备用腰带捆住了他的双手,打结的方式很特别,摸起来像是方结或者外科结,青彦尝试了半天也没能挣脱。
在认清了无能为力的现状的同时,宿醉后一直像拉锯般绷紧的神经也渐渐松弛。青彦将额头抵在散发着爽朗松香的木制栏杆上,视线落在自己脚边摊开的杂志。专题报道里讲述的是菅泽生平,带有隐秘异化倾向的文章在青彦看来相当难以理解。
平民之家长成的男人,一心扑在政治理想之上,横冲直撞、没有私心也没有兴趣的政治机器——这样的描述,与菅泽本人并不相似。在青彦看来,菅泽的举止优雅有度,除了政治之外,会谈论的范围其实相当广泛。就算将性格的改变归咎到突发事件上,也无法解释其余的变化。
报道里还展出了眼部模糊处理过的三人合照。背景似乎是在东京塔,菅泽国义侧脸对着镜头,正注视着不远处交谈中的妻子菅泽优子与弟弟菅泽博之。虽然没有出格的举动,单就寓意而言,这张照片明显是根据新闻刻意选取的。照片之上以线段与箭头标注出了三人关系,青彦看在眼里,愈发疑惑。
菅泽从来没有提过关于弟弟的事情。
报道里说菅泽博之与菅泽国义相差十三岁,是毕业于东医齿的专业牙医。那么,是年纪的差距让二人无法亲密相处,所以才没有提及吗?又或许是年轻的妻子与弟弟的私情让他不堪忍受?然而,为了爱情甘愿忍受冷落,拒绝了高额赡养费的约克夏少女……这样的性格,真的会随意地与丈夫弟弟出轨吗?而爱上约克夏少女的男人,又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大开杀戒吗?
青彦没有继续想下去。菅泽以手指敲击地板的声响将他从思考中唤醒。
“小笠原君,”菅泽念着青彦名字的语调仿佛他仍然在使用和山的身份,“午饭,想吃什么吗?承蒙照顾,今天请由我来准备饭菜。”
青彦抬起头,见菅泽已经将读完的报纸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此刻正回头征询他的意见。阶下囚也有点单的权利吗?不过,本着一种完全不切实际的天真幻想,青彦并不觉得现在的处境多么可怕。他动作生疏地站起来,跟进了厨房。
昨天采购来的食材已经被放进了冰箱,菅泽在其中挑选片刻,回头问道:“荞麦面可以吗?”
青彦倚在厨房门口,闻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本来也是打算中午做荞麦面的,但那时候他还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菅泽将面煮熟,又熟练地调配好了酱汁。在荞麦面晾过冷水放上笼屉之后,菅泽将两张食盘端上餐桌,解开了青彦手上的束缚。青彦试探着提出想去洗漱的要求,被轻易地认可了。
等青彦回到厨房时,菅泽已然戴上了手套,正在处理山葵。他与青彦对面而坐,研磨的动作熟练而规律,那轻微的声响让青彦始终无法集中心神,木筷屡屡磕在笼屉上。
“小笠原君,”菅泽忽然说,“连反抗的尝试都没有,为什么?”
青彦愣了片刻,猛地脸红了。直到菅泽开口,他才意识到原本被腰带捆缚的双手已经不能再作为心安理得放弃反抗的借口。青彦垂下头,将已然恢复自由的双手摊在桌面上。他的体格与体能都逊于菅泽,但至少这双手可以拿过桌上的热汤浇向菅泽,也可以举起身边的矮桌砸在他后颈。
然而青彦没有这么做。他甚至根本没有这样想过。
青彦说:“我觉得菅泽先生没有杀人。”
菅泽研磨山葵的动作暂停了一瞬。他意外地抬起头,撞上了青彦相当认真的视线。
“有尸体,也有警视厅的声明,这些都不能说服你吗?”菅泽笑了起来,那个笑容是锐利而冷淡的,“小笠原君,我们才认识一周而已。”
有人能够与约克夏少女一见钟情,就不能有人将信任托付给相识一周的犬儒主义者吗?青彦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人类是很难以预料的生物。一颗心,也许前一秒还在疑虑重重,下一秒就已经深信不疑;也许前一秒还在提心吊胆,下一秒就已经泥足深陷。菅泽到底有没有杀人呢?青彦其实根本不知道。
杀死恶龙的英雄会变成龙。
英雄、或者说是恶龙,隐喻的究竟是什么呢?菅泽国义,曾经的青壮年政治新星,愿意为人民呐喊的精英,两年前有过相当优秀发言的男人……就职总务省以来,其实是一事无成。
菅泽正直上进的心脏能够被污染,对约克夏的爱呢?是不是也可能由爱生憎?
青彦想起了登山那天菅泽带着怀念的口吻与仿佛旁观者的叙述,又想起初见时的冷淡神秘。只有这些信息,青彦根本无法分辨出是非。但是,像樱花选择落下一样,青彦选择相信。或许这也仅仅是被菅泽魅力所操纵的潜意识的结果。不论如何,青彦的自由意志对此甘之若饴。
午饭结束的时候,菅泽再度绑起了青彦的手。青彦沉默地接受了这个待遇。
难得的晴天,菅泽午后也继续停留在室外,手握着一本笔记,似乎是在整合信息。青彦蜷起腿坐在地板上,于温暖的阳光里昏昏欲睡。他的头发披在肩头,因为长度的关系,总是扎在脖子上。平时还不觉得,被捆缚双手之后,轻微的汗渍将发梢与背部粘连起来,触感颇为烦人。
青彦扭了扭脖子,没什么效果。他用力地低头,试图将黏在脖子里的发梢驱赶出来,却险些让自己失去平衡。这趔趄的声响似乎被菅泽感知到了。他挑着眉回头,视线落在青彦露在衬衫领口的已然被发梢蹭红的皮肤。
“坐过来。”
菅泽吩咐道。他让青彦坐在本堂前的台阶上,身侧便是盛开的樱树,阳光从樱花缝隙洒下,仿佛也带有樱花柔软而肃然的意蕴。菅泽独自返回房间,过了片刻,拿出了客房备用的梳子。
“为什么留长发?”菅泽站在青彦身前,将他长至及肩的黑发拢在手中,如此问道。他的手指擦过青彦的脖颈,后者轻微地瑟缩了,是由于意外的接触、也是由于菅泽方才的问题。
“……为了坚持。”青彦说着,挺直了背脊,试图抑制那从尾椎爬上来的羞怯感,“读书社友人间的活动。有人选择一个月不说话——不是足不出户的那种,是正常生活,但不使用声音。我的决定则是留长发:剑指五十公分,虽然现在只到披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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