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迟凝视梅姬双眼,正色道:“梅姐姐小心行事,务必要以自身为重。”
梅姬一哂:“自身为重?谁都说得我,就是你说不得。”
言毕,她潇洒地一甩衣袖,转身回了梅林之中,那一衫极艳丽的红裳渐渐隐没于梅花。
谢清迟将祁云带回了襄阳城内的一处小院。祁云孑然一身,没带什么行李,将唐捐卸下就算是安顿下来。
小院里没有旁人,祁云的药便落到了谢清迟手上。扶摇庄初见谢清迟时,祁云曾经以为他是个汉人大夫,此刻谢清迟坐在小凳上专注看顾泥炉火的样子,倒的确是像个大夫的。祁云倚在门上,安静看谢清迟动作,不觉竟入了迷。还是谢清迟见他在门口站得久了,恐他风寒入体,才将人赶走。
祁云每日最后一帖药须在黄昏时分服用。他在屋里等不多时,谢清迟便端着药碗来了。他用药时,谢清迟就坐在桌边看着。
原先谢清迟看不见,祁云倒不觉得有什么,此刻被谢清迟专注地盯着,他却颇为不自在,哪怕只是喝个药,都觉得仿佛是被谢清迟所评断着,很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是再三,祁云干脆放下药碗,起了个话头,想引开谢清迟的注意。
祁云道:“谢庄主新置了这处院子,以后是不在碧苑春落脚了?”
谢清迟眉梢一挑:“那身份是为吴金飞准备的。现在既已事成,‘暮雪姑娘’须得避避风头,过上半年才好再出现。”
既然谢清迟自己说到了这里,祁云也不打算放过。他追问道:“你也想杀吴金飞?你说你要查河西舵,为什么?”
谢清迟微一摇头:“我有我的理由。”
言下之意,是与祁云无关。
祁云咬了咬牙,问出了他真正想知道的:“你到底为什么帮我?”
同样的问题他已经问过三遍,谢清迟往往顾左右而言它,从未正面回答。然而这一次,谢清迟的反应与往常有所不同。
谢清迟苍白面色被残烛印照出一种奇异的胭红。他凝视着祁云的面容,那目光几乎是悲哀的,仿佛谢清迟有万般忧思,求而不得,必得寄寓其中。祁云见过这样的眼睛,在燕真的驼队里,他的骆驼就是用这样的眼睛凝视着濒死的配偶,在沙漠中屈膝跪倒,久久不肯起身。
祁云从未想过,向来云淡风轻的谢清迟竟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祁云被盯得心慌。这种心慌同谢清迟看他喝药、又或说来“接他”时他的心中悸动是截然不同的。他不自在地侧过头,正见到烛泪积满灯盏,烛芯垂在一侧。他弹出一指,“噼啪”一声,灯花便落下了。
这声音仿佛敲醒了谢清迟。他一低头移开视线,再抬头时,又是祁云熟悉的那个谢清迟了。他十指交握,放在桌上,望向祁云,温声道:“你杀死吴金飞,就算通过了考验。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交易?”祁云眉头皱得更紧,“什么交易?”
谢清迟道:“我助你复仇。”
祁云一怔,下意识反驳道:“我已杀了吴金飞。”
“祁少侠,有件事,不知你可曾想过。”谢清迟放慢了语速,“吴金飞是玄机教河西舵舵主,与祁家堡远隔千里。他为什么要对祁家堡动手?”
谢清迟话刚落音,一个声音便在祁云心中大叫起来。是了!是了!这就是哪怕手刃吴金飞也未能使他有复仇的轻松感的原因!他一直不去想这些,是知道哪怕仅仅是向吴金飞复仇都未必能成、甚至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去,至于吴金飞身后还有何人,祁云势单力薄,岂能撼动?
他将更深层的恨意掩藏在对吴金飞动手时的小心谨慎之下,时日久了,连自己都要相信那是不可为之事,但少年人岂有真的不可为?祁云哪会是心思缜密的性格,哪里是满腹思虑的年纪呢?一剑霜寒十四州,快意恩仇,那才是他所欲所求啊。
可他又如何做得到?
积攒已久的情绪骤然释放出来,祁云呼吸粗重,心脏骤然收缩,喉头一甜,竟呕出了一口血来。他嘴里尽是血腥之气,唇边血痕斑斑,自己尚无心顾及,斜地已里伸来了一方白帕,乃是谢清迟递来的。他被谢清迟看去这狼狈模样,心中更是难受,胡乱在嘴上一擦,便将帕子揣进了自己怀里,抬起头来。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迢迢 前男友来我公司面试 如你走过冬天 拆心饲爱 大灰狼的暖床小白兔 过气男演员的春天 犬落平阳 阿莱夫 爱从口出 金枷 不负好晨光 充值会员,系统送我鸡太美 吉野樱行早 不能被标记的欧米伽 不可描述的脑洞之一 婚恋[ABO] 男朋友和白月光跑了/手可摘繁星 莽年华 久别经年之单相思 江山易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