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洞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凿出来的,狭窄的仅能容纳一人进出。宇文俊身高步阔一路走得四处碰壁,直到快要到出口了,前方忽然轰隆一响。宇文俊抬头看去,那里竟然缓缓落下一道石壁。
“不好,有机关,退后。”宇文俊大喊道,后面童涂连忙收住步伐。
石壁沉重而迅速的落下,不消片刻便将前方道路堵的严严实实,宇文俊走上前去用力一推,纹丝不动。
“看来云遮月是早有预谋,这只狡猾的狐狸。”童涂一拳捶在石壁上恨声道。
随即两人按原路返回,还好前方道路畅通,再无机关。到了山洞外,匀离已将于桑转移到一块空地上,此时正满手是血的给他包扎伤口。匀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要落泪的光景。
于桑倒是还有神智,见宇文俊与童涂折返回来,抖着没有血色的嘴唇问:“人呢?抓到了吗?”
宇文俊面沉如水摇了摇头。
童涂解释道:“他在前方设了机关,逃了。”
于桑淌了满脸的冷汗,本是咬牙坚持,此时听了如此丧气的话,登时急促的吐出一口气,闭着眼又躺了回去。
云遮月逃了。然而青衣教内还有许多想逃未逃出去的教众,被倾云门的人抓住拿绳捆了当做俘虏。
另外他们还在地牢里找到了常朝青。这人原本是长老派人士,内战时期被云遮月抓住了扔进地牢。倾云门这下省事了直接又把五花大绑的他提了出来,由于他知道的内幕较多,所以被提领各关押起来。
帐篷里弥漫着草药的气味,于桑刚刚换完药,此时还十分虚弱。匀离一直守在他身边,不眠不休,谁劝都没用。
他从于桑遇险那一刻就满心的恐慌与后悔。恐慌于桑会有个三长两短,或者落下后患,伤口位置很寸,差一点就扎进肺子。另外后悔什么呢,匀离觉得自己很孬,明明中意对方却还掖着藏着不肯讲明,非要等对方先来爱上自己。于桑肯为他赴汤蹈火舍身犯险,一颗心赤诚诚的摆在他面前,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等到人气息奄奄的倒下了才惊觉后悔。
匀离将于桑的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轻轻抚摸他的鬓角,心中忧伤的想道:只要他能快点好起来,别留下什么残疾,以后就算他不爱我,我也认了。
手下微微动了动,于桑缓缓睁开眼睛,睁到一半如同没力气般停住了。他看清了上方的匀离,嘴角要翘不翘的一弯,随即大概是牵动了伤口又转为苦笑。
“你怎么了,比我还难受似的。”于桑沙哑的开了口。
匀离目光里又是温情又是怜惜:“别说话了,好好歇着。”
于桑一直觉得自己刀枪不入,打了这么多年的架,受伤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他以为自己是铜皮铁骨,一切伤痛都不放在眼里。如今挨了下狠的,他虽然想装作若无其事,但肉体的疼痛还是叫他直打哆嗦。
他咻咻的喘着气,生怕喘大了牵动伤口。
“云遮月抓住了吗?”
“没,听说他向南边逃了。”
于桑闭了一下眼,嘴里不知道骂了句什么,随即他在匀离大腿上偏过头看向他道:“抱歉,没能给你报仇。”
匀离要哭似的抽了一下鼻子:“我不用你给我报仇,你好好活的就行了。”
于桑一筋鼻子,表情似受了委屈一般。匀离心里一酸,摸上他的脸颊。
“我怎么觉着,咱俩的情形倒过来了呢。”于桑笑道。
“什么?”
“你看,之前你受了伤,我照顾你。现在我受了伤,你又照顾我。”于桑想呵呵笑两声,结果牵动伤口连忙收住表情继续道,“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匀离也笑了一下:“用词不当。”
“我没学问嘛。”于桑把脑袋往匀离身上靠了靠。他总觉得匀离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是清水一样的气息,靠近了可以闻到肉体的芬芳。于桑痴迷的吸了两下,叹出口气。
匀离默默无语的抱着他,仿佛又回到当初,于桑还是疯子,自己还是初出茅庐的小药师那时,两个人皆是没心没肺,不把世间艰难困苦当做一回事。转眼几个月过去,两人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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