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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上着上着,林颉峻也会觉得没劲,现在的学生少有真正能认真读书的了,于是自己也常常会忍不住困惑:总说自己的课人气高,究竟是因为什么?比如这节课上,他随口提及的五四时代的大师和学者们,明显下面无甚反应,倒是只有李君莫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大概是第一次课后忍不住和她聊了几句,她便再也不好意思坐最后一排了,此时和一群女生坐在一起。
他微微敛了注意力,到底看到她同桌的女生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李君莫微弯了嘴角,笑得像天上一眉小月。
直到期末考试前最后一节课,气氛比往常更好,索性便腾了半节课,和学生聊天。
一个男生忽然问他:“老师,她们的意思是说,你怎么看待沈从文先生和张兆和先生的故事?”
他的目光不知怎么就慢慢落在李君莫身上,本来她低着头在看笔记,大约也觉得问题极有意思,便放下笔,轻咬着唇微笑。
他记得那一天阳光灿烂,初夏的季节,窗口探着小小的树枝,透着能掐出水的嫩绿。
一段佳话。
试卷的最后一题,是谈谈自己看的一本书。
答案五花八门,他一直在忍俊不禁。
有人谈了海岩的最新小说,也有人谈起了热播的历史剧。
惟有一份答案让他讶异,不只是极漂亮的一手钢笔字,谈的是陈寅恪先生的《柳如是别传》。洋洋洒洒的两千多字,几乎便是一篇小论文了,大谈特谈了数千年父权制度如何在一个地位卑贱的女子面前轰然倒塌。他没来由的觉得一定是那个小女生写的,然后再翻看名字——答案揭晓,便果然是她。
下午去图书馆,校园里人已经慢慢变少了,考完的学生都陆续离校,图书馆的大厅就显得分外空旷。他远远看见一个女生穿着有小小碎花的裙子,背影清新,手中是一大摞书。他倒驻足不前了,其实以前遇到自己喜欢的学生,他从来不是这样。
可是还是在图书馆的阅览室见到她,她握着笔,极认真的在做摘记,然后慢慢抬头,见到自己面前的年轻老师,似乎有些慌乱,脸颊的颜色就像裙子上的粉色小花,可是眸色如水,清清的上下荡漾,就像透过远处玻璃折射过来的一大块亮色投影,此时就在两人的脚下不远处,亮堂明辉。
大概就这样开始的。
林颉峻是家中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本以为南方的女孩子总是分外娇气一些的,况且李君莫又是家中的独女,更是如掌上明珠一般。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除了有时候迷糊一点,总是对周围的人很好,即便生了气,也从来不大吵大闹,不过忽闪着眼神,再也不肯看他——最后总是在附近的小餐馆找到她。她对吃不是很挑剔,就是不能吃辣,稍微尝一点,就要灌好几杯水,往往还缓不过来——这时候嘴唇总是红红的,鲜艳欲滴的颜色,像是沾满了雨露的玫瑰。
林颉峻当时是在读研究生,如果不是因为助教的身份,同一院系的师兄妹恋爱是极正常的。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学校有多受欢迎,直到自己的导师,也是院里的老教授问起,于是坦然承认了——刘老师和师母一直在笑:“怎么一个小姑娘?带来我们瞧瞧?”
老先生早就不带本科生,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李君莫自然是见不到的,所以林颉峻说起带她去导师家里吃饭,她犹豫了一下,带着小小的讨好:“呃……可不可以不去?”
他挑眉看她:“怎么?”俊朗的眉宇间很有玩笑的意味。
她简单的说:“我很紧张。”
那时候自己轻轻把她搂在怀里说:“乖,一顿晚饭。”
后来到了饭桌上,先前还有些紧张的李君莫,尝了一口师母做的糖醋里脊,立刻便活泛起来:“和我妈做的一模一样啊!”她一连吃了两碗饭,欢喜的师母直说:“多吃点多吃点。”
李君莫百忙之中抬起头:“师母,他都不爱吃这些甜的菜。”
原来师母也是南方人,年轻时随着丈夫搬到了北方,如今远离故乡数十载了。李君莫听着听着,眼神就缓缓的看着身边的男子——林颉峻现在都能回忆起,那天的白炽灯很亮,师母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是南方小桥下淌过的溪水,讲起年轻的事情。然后一双很软很暖的手从桌下伸过来,握到自己的手,他恍惚觉得,自己手中的,分明是一团轻软的云絮,将自己密密的包裹起来。
后来导师推荐他去国外作访问学者,林颉峻之前倒是和她商量过,那一晚下着大雪,李君莫站在一个极大的雪堆上,拽着他的围巾笑:“呦,想抛下我出国去啊?”
她笑得比雪花皎洁,林颉峻想:要是她当时摇头,大约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她当然没有理由这样做。李君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声说:“不就一年半嘛,本姑娘的青春还耗得起。”可是习惯了她在自己耳边不停的说些不起眼的小事;习惯了她不知从哪里拖出一本极厚的书,点着笔画繁复的字,认真的问他训诂——等他答出来,她却像阴谋得逞一样微微眯起眼角:“我只是想考考你啊,这本书是从谁谁那里借来的……”甚至习惯了一路宠着她,亲吻的时候也不过擦过嘴角,总觉得她像是一个极小的瓷娃娃,只该站在柔软的掌心。
所以小心的把她抱下来,他替她将帽子拉下一点,遮住耳朵:“一年半,那时候你在读研。”
其实她的父母一直希望她读完大学就回家,他也清楚。只是君莫一幅不以为然地样子,她常说自己喜欢北方,喜欢有暖气的房间,她那时候从来藏不住话的,她会笑嘻嘻的补上一句:“最重要是因为你啊,所以我更喜欢留在这里。”
后来等到自己回国,一切早就结束了,林颉峻也会想:那时强留住她会怎样?可这样分明就太自私,为什么她就该为了他留下来?他也不过就想想而已,事实上,那时自己极忙,导师被医生勒令不能下床,而他一回来就开始编纂导师的文集。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桌前那一杯红茶,便在灯光下袅袅的氤氲起一道白色的水雾,而暗红的茶水则泛着玛瑙般玉色光泽。这么晚的时候,他总记得以前君莫也爱熬夜,尤其是考前,可她向来不能像自己一样——所谓的秉烛夜读,所以一杯杯的灌下速溶咖啡,她老是自嘲说是“牛饮”,几口就倒了下去。
于是第一次给她过生日,立刻就想到了那款摆在咖啡店里红色的旅行杯。后来君莫一直用,有次从公车上下来,杯子从包里掉了出来,微微裂开了小口。君莫那一日很不开心,林颉俊随口说一句“我们再去买一个”,君莫一脸不乐意:“我用惯了。”
这样想来,身边这个缩在出租车角落的女子,真的不是记忆中那个她了。可是她分明随手从包中掏出一个红色的旅行杯,喝了一口,才发现自己在看着她,于是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自己的杯子,满脸尴尬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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