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以怜朝母亲所躺的榻上望去一眼,便带着封衣遥走进左侧小室。
二人依床坐下,封衣遥忍不住问:“上回郎中开的药,是不是全服完了?”
“还没呢。”花以怜扳弄起小手指,仔细算计着,“想来还够吃半个月的吧。”
封衣遥闻言怔仲:“当初开的不是两个月的药量吗?”眼下都过去三个月了,怎么还有剩余?
花以怜嘟着樱唇,哝哝地道:“娘总说自己身体无恙,舍不得吃……”她三岁时丧父,被母亲王氏含辛茹苦地养大,王氏靠着一手好女红,绣些花样图饰卖到镇上的绸缎庄赚钱度日,由于平素既要照顾女儿,又要深夜挑灯刺绣,人身肉体,外加日子清苦,长年累月下来,身子终于累垮,而家中积蓄不多,光是看病吃药的钱,就要花去不少……
闻及,封衣遥毫不犹豫道:“我这里还有些积蓄暂且用不上,你们先拿去用吧,药一定要吃,这种事耽搁不得。”
然而花以怜摇摇头:“上回有一半的银钱便是你替我们出的,我娘说……你在江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接受你的好意了。”
似被戳中心事,封衣遥眸光晃动,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花以怜莞尔,一排雪白的碎米牙在光照中可爱生亮:“衣遥哥哥你别担心,近来我娘真的好了许多,已经能下床走路,睡得也比之前安稳,这段日子攒下很多绣图纹样,等春天天气暖了,娘就能同往常一样带我去镇上了。”
“嗯。”封衣遥摸摸她的脑袋瓜,俊容上的笑意像是天空飘纷的柳絮,柔柔软软地漫散开,“如果有需要,一定要记得跟我说。”
他们所住的村子不过五十多口人,彼此居处又离得极近,花以怜自小与他相处在一起,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对了。”想到什么,封衣遥急忙把手探进斗篷,变戏法似的掏出两块烤熟的红薯,“我回来的路上,帮着把张大娘家的牛车从雪泥地里推上来,最后她就塞给了我这个。”
“是红薯。”花以怜兴奋得两眼放光,拍着小手好生欢喜,摸了摸,“还热着呢。”像他身上一样,那种温暖如春的感觉。
看到对方欢喜的笑靥,封衣遥心底暖流生动,只觉自己冒雪赶路的疲劳都一扫而空了。
“把这块留给娘。”那对幼白宛若雪藕做的小手合并一起,还不足红薯大小,花以怜径自分配好,当捧起另一块带有余温的红薯,却不着急吃,而是转过头,“衣遥哥哥,你呢?”
“我?”封衣遥窘红着脸,用手蹭蹭鼻子,不太顺溜地扯出个谎,“我、我之前吃过了……你不用管我,快点吃吧,否则就该放凉了。”
花以怜小手费力一掰,苕皮裂开,露出里面红彤彤的薯肉,香热扑鼻,坚持着把另一半递给他:“那我们一起吃!”
封衣遥无奈,只好接过来,两个人倚靠床边,紧紧相挨,埋头吃着红薯,不时抬头相顾,傻傻地笑,口里心田却格外的甜。
窗外雪花漫天,宛若一羽一羽白色疾飞的蝴蝶,撞到纸窗上“扑扑”作响,而屋内火光柔闪,是外界所打扰不到的温馨安宁。
“瞧你吃的……”封衣遥笑她像只小馋猫,拈着袖角把那满嘴残渣擦拭干净。
花以怜留意到他衣肘的地方破了个小洞,不禁开口:“衣遥哥哥,我帮你把袖子补补吧。”别看她年龄小,一双小手却巧得很,而今跟在母亲身边,最基本的绣工不成问题。
封衣遥神色微惊,忙抽回手:“没关系,不碍事的。”怎奈花以怜抓住他的胳膊不放,吃痛地颦紧眉。
“怎么了?”花以怜忽然反应过来,莲花般娇小精致的脸蛋上竟显得义愤填膺,“是不是那个江醉鬼又打你了!”
封衣遥自幼孤苦伶仃,被卖艺为生的江满收养,这江满四十有余,相貌粗犷,生性蛮横,又爱酗酒撒野,听说几年前发妻就是不堪忍受,丢下丈夫与两个儿子,独自逃走了。江满武夫出身,经常带着封衣遥和大儿到镇上表演耍刀舞枪等武技,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赚下来的银钱足够几日温饱,但分给封衣遥手上的却是少之又少,家中劈柴做饭,脏活累活也全归给封衣遥一个人做,轮到江满脾气不好时,动手打他出气也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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