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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蓉冷哼一声:“你也就嘴上能说说了,赶紧说吧,说不定等过完年,你想说也说不了了。就算要流放,要去的也就你一个人,我是不会带着儿女们跟你一起去受罪的。”
林承业心慌:“什么流放,你别胡扯了,咱们家又没犯什么罪,怎么可能被流放!”
“你可说错了,咱们家,除了我和儿子闺女,还有个祸害你呢,上次打伤了镇国公家的小少爷,上上次因为一壶酒得罪了刘大人家的小公子,上上上次,是谁背后辱骂陈大人结果却被抓了个现行?上上上上次,是谁砸了一个赌场,最后却发现那赌场后面站着的是孟大人?”
陈蓉冷笑:“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妇孺是不用跟着去受罪的,也就你自己,该坐牢坐牢,该流放流放,我这些天,也就只能求着诸位大人开恩,鸿光还没成亲还没加冠,还是个小孩子,不能因为你这个窝囊废就毁了下半辈子!”
林承业更慌了:“不可能,那些人,当时都……”
陈蓉摆摆手,不想听他说话:“当时是当时,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墙倒众人推吗?再者,我爹可是打听到了,你不光是得罪这些人了,其实,是上面有人想对付你,你不如想象,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更大的势力吧,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有一条活路。”
说完,转身要出去,走了两步,又转头说道:“对了,我听月华说你中午没吃饭?那可是太好了,咱们家现在丁点儿粮食都没有,这点儿糙米还是月华替人做针线活儿换来的,你不吃更好省下来了,也免得月华太累了。养活你这么个东西,简直就是养活了个蛀虫!”
不给林承业反驳的机会,陈蓉转身走人。林承业是又气又急又恼又恨又怕又惊,身下湿乎乎的,一股子骚味,大冬天的,穿的也不算厚,就这么坐了一天,冻的要命,肚子里没东西,还饿。
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就受不住了,仰着头喊:“来人,来人啊!陈蓉!林月华!林鸿光!过来个人!”
大晚上的,吵吵了好几遍,林月华才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爹,你饿了?娘说不准给你东西吃。”
“陈蓉呢?你大哥呢?先让他们过来将我抬到床上。”林承业气的要死,林月华赶紧应了一声,好半天才叫了林鸿光进来,林鸿光脸色也不好,黑眼圈浓厚,脚步虚浮,喊一声爹都是有气无力的。
林月华没力气,林鸿光也没什么力气,兄妹俩费了老大劲儿,将林承业从屋子中间抬到床边,途中不小心摔了林承业好几下,摔的林承业觉得自己的屁股都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好不容易抬到床边,兄妹俩累的气喘吁吁,一人抓脚脖子,一人抓肩膀,一二三一起甩,将林承业当成沙包给甩到了床上。至于林承业不满的骂声,就当是没听见。
然后,兄妹俩就走人了。林承业这才想起来,还没吃饭,早饭没吃,午饭没吃,晚饭也没有,肚子饿的咕噜噜叫。
只是,这次不管他喊多少声,都没人过来看了。最后嗓子都要冒烟儿了,又渴又饿又冷又累,昏昏沉沉就睡过去了。睡得太熟,自然也不知道有人进门给他添了一条被子,林月华的计划是让他吃吃苦,可不是要他命。?
☆、第42章
?接连三四天,每天林承业醒来的时候,陈蓉已经不在了,林鸿光也没露过面,林鸿辉倒是出现过一次,不过,一进门就开始嚎啕大哭:“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自己的家?我不想在外祖父家里住着了,我想回去,表哥他们总说我吃他们家的住他们家的,以后是要给他们家当下人的。”
“我想回咱们自己家,大门上贴的那个封条我能自己撕掉吗?是不是撕掉了我就能回家了?”
“我以前的衣服在哪儿?我想吃好吃的点心,还有伺候我的丫鬟都去哪儿了?我现在都要自己穿衣服,肚子饿了也没有点心吃。”
林承业虽然渣,但身为男人,平常也是很看重自己的儿子的,尤其是林鸿光从小到大,不管是学习还是吃住,陈蓉都不曾让他插手。到了小儿子这儿,林承业虽然不明面上问,但心里也是有些关心的。
见儿子哭的凄凄惨惨,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粗布衣裳,几天不见,小脸儿就从红润圆胖变成了蜡黄,那叫一个心疼。正想关心几句,就见林月华进来:“二弟,快,时候不早了,马车等的不耐烦了,你赶紧回去吧。”
林鸿辉惨兮兮的抬头:“大姐,我不能留下来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林月华摇头,伸手推着林鸿辉出门。林承业在后面喊,林月华就当是没听见。躲在外面评价弟弟的表现:“还行,就是哭的有点儿假,现在爹是没反应过来,等回头仔细想想,说不定就要露出破绽了,所以,我得抓紧时间了。”
林鸿辉有些小紧张:“我表现的真的不好?”
“也不是,就是太夸张了,外祖父还在呢,怎么会容许表哥他们将你当下人?”林月华忍不住笑,揉揉林鸿辉的脑袋:“行了,赶紧回去吧,一会儿拴住不是要带你去钓鱼的吗?”
林鸿辉小孩子心性,又蹦蹦跳跳的走人。
林月华返回房间,林承业就开始发脾气:“你弟弟在陈家过的不顺心,你为什么不将人留下来?”
“留下来吃什么?”林月华扫了一眼林承业,一张脸木呆呆的:“咱们家的粮食,就够吃三天的,爹你是长辈,所以我尽量让你吃饱,可连大哥和娘亲都吃不饱,让弟弟留下来饿肚子吗?至少,陈家会让弟弟平安长大的。”
“什么平安长大,你弟弟在陈家都吃不饱!”林承业怒道,林月华脸上没什么表情,拿着笤帚将屋子扫了一遍儿,要出门,到了门口顿住:“对了,爹,若是过两三天,事情还没有解决,说不定,明天就是咱们一家最后一次见面了,日后,我和大哥都不在爹身边,爹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林承业慌了:“什么意思?什么最后一次见面?不是已经被抄家了吗?怎么还没有解决?”
“我也不知道,我偷偷听人说,好像是找什么东西没找到。”原本是想让林承业吃吃苦,然后他自己受不住这苦日子,主动将秘密交出来的,可没想到,渣爹果然是不到最后时候想不来,这么几天了,净顾着去想要求谁了。
于是,林月华只能给点儿提示。
林承业果然脸色变了变,林月华低着头,继续说道:“爹你身有残疾,可能不会被流放,但娘是肯定要跟着去照顾大哥的,我舍不得娘亲,也必定会跟着去,爹到时候就照顾好自己吧。对了,别回族里,咱们家被抄家,族里已经恨透了爹爹你了,你回去也只能是被打一顿。”
为了增加严重性,揉一把眼睛,继续说道:“咱们抄家之后,本来还有几个掌柜送来了些安家银子,可全都被族人们给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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