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陕阻关自保,声势山河,视其旁午,连川河以轸绥宁、河曲之恤。江、湖、赣、岭、巴、蜀、滇、黔,既随以蛮夷、海汛分其所守,就近参援而调置往来。泝大海,沿淮海,以纡山东;入武关,绕松、洮,以纡关外;或驰孔道,下冥阨,骋大梁,绝黄河以卫京畿。
因裹粻兵,取给於十五使司,登大司农而受裁於庙议者,皆以流荡营魄而振戴根本也。台之所治,或千余里,或二三千里际荒陲,容受不轨,卒相摇动,禁制不时。河北则东登、莱,滨海线通海、盖;西泽、潞,太行伏戎。河南则襄阳受沔下游,制郧,西受夔、庸逋逃。
江北则安庆以名城阻江、楚。江南则温州总海以须岛夷,芜湖对濡须直江北之冲。荆南则沅州领苗夷,殷黔道。关陕则阶、文制生番,匡川北之不虞。巴西则马湖逼泸水,亢嗉南中,威州孤悬鸟术,垂制江外。
南赣则潮州承闽而分海汛;岭西则雷州障交夷,县穷发;庆远扈田、泗,西系那丹,以通都泥。
滇黔则贵阳总线道,飞系荒远;楚雄殷六诏之中,右哀牢,左特磨,直下车里,老挝以距南丑。凡各分司以镇之,而受其生死动静之数於台。武监之治,请视兵赋之多寡。弱郡并之,劲郡专之,或赢置之,以登成於知府,而受其生死动静之数於台。
故指臂相须,而批导形便也。诸行边领重镇者,地俭于腹裏,而刍粟士马,节制旌旄,秩等部从,不亚于中区。或覆增之系其任。或卿尹出牧;或他台使以崇望右陟;或大将超裨校,威信足恃赖,以大将军行使,系其人。昌平屏拥翠微,衡盖辇下,左古北,右居庸,畿辅行台治之。起喜峰,出定州,西至延庆,为其守;北抵滦西清兀良哈之塞。永平东北极徼,环海循山,外邀三坌、白狼之险,东丑之所出入也,左辅行台治之。
接喜峰,画滦水,东尽关门,沿海下天津为其守;东北出三卫金源故地,穷兴中、大定,东捣开、铁,靖其庭穴。宣府有偏岭、飞狐之胜,繁饶悍鸷,直开平之吭,右辅行台治之。起怀来,阻桑干,西抵广昌为其守;北出兴和,扩亭障,斥地沙漠。
大同平衍广野,内护句注,散战之区也,大同行台治之。内连广昌,北出天城、阳和,绕黑河而西,尽东胜,遵浊河,下偏关,抵洒曲、保德,画大河为其守;渡黑水,击云内,奏集宁斥丰州之塞。葭州外控榆林,左拊西河,保甘泉之外障,延绥行台治之。
东起黄甫,际河而西,西抵花马池之右,怀抱环、庆为其守;直北清河,南修受降之遗地。宁夏左省嵬,右贺兰,赫连兀卒之自雄其都也,灵武之所由收关、洛也,宁夏行台治之。修杨制使之遗塞,东起花马池,东尽兰州为其守;北逾贺兰,驰燕支之下。
甘州緜缀新秦,壤地数千里,孤峙以制西夷之生命,河西行台治之。东起庄浪,西极嘉峪,南绕西宁、归德,渡碛石,抵河州为其守;出酒泉,修瓜、沙之塞,横互自保,以维西陲;余力蓄士马,奔他边之棘;相附郡邑,守隧所统,往来所奏,则分隶其台。
畿辅得保安、延庆、顺天,效上供之余。左辅得永平、河间、天津。右辅得保定、万全。大同得大同、忻、代、岢岚、保德之属。延绥得延安、环县。宁夏得六卫、中卫、靖虏、固原、静宁、庄浪、隆德、兰州、金县。河西得甘、凉,肃、庄浪、西宁、镇番、永昌、河州。
以资其刍收、工匠、孳养,鼓铸之用,丁男輓运,城堡筑浚之役,征调游弈,视中区为费。司农宽赋役以休息之,疲者不赋於大官。藩司登计其人,移台用者十可三四给也;不足,仰於腹裏。行漕开中,不尽於京师,便归其塞。胶、莱漕关东、汴渠、屯氏。
沽、潞漕畿,分漕万全。桑干漕大同。淇、沁漕太行,浮于河。河漕延绥,浮渭抵陕,济宁夏。河西不足漕者,牛车橐驴之所任也。渠河流,润苦壤,修屯积粟,大农济其畚臿,稍给牛具金铁之资焉。凡军伍之佥,中区之厚土,烈风、山箐、水国之任为兵者,可数也。
边徼先其土著,阅其子弟,蕃其牧养,不足,请命逾台以调益之。中区各佥其治毋逾,十八而传,六十而老,废疾而给,及身而放,不传子弟;予弟以总角从军,验其娴熟精僄者传之。榆关而西,极乎大同,其民小悍。延绥、灵、朔、环、庆之区,其民大悍。
庄浪度河,甘、凉,洮,岷之间,其民小悍。皆家丁子弟之闻于天下者也。泽、潞、太行、河北、山东之弓马。登、莱海舟,死走盐利。南阳毛葫卢之桑弓、毒矢。
郧阳维五方,依老山,沿汉而上,南通庸、蜀流民之苗孽。庐、凤习江北,轻生乐祸,舒、皖、六安茶山射猎之徒,劲弩药镞,洞中沸糜。木陵、黄土、新市之脊,共争之区,依砦步斗者,以寡击众。
太原、汾、辽、易、定之间,赵、代也,民小悍。京口僄锐,沿江海者渐为下,义乌之步卒,青溪之亡命,其族故存。徽之行贾,便习剑击,宣、泾喜弩猎,在江表为强。福、广濒海习舟,依山习步,猿接猱跳,飞瓦攫樯。赣、抚、汀、建依山者嗜利喜死,抚、建为下。
辰、沅而西,起永定筸子,放乎云、贵、宋、蔡、犵猡,西南之尤悍者也。蜀沿江有巴、渝之遗,汶、黎、松潘相岭冲天之徼,东绕马、泸,讫黔、酉土司,各以标枪、利弩、火器,革氂之资,耐劳奔险,乐死好斗。
南、太狼家尽泗城而西,不下数十万,顾保其区,不战散地。其他一邑一乡,颇有劲悍者。
守监随多寡占募,不以额佥如府兵、彍骑、禁厢,卫所之制,老死子孙而诛及疲劣,则上下数百年中区之材用,可因时消息而登之用也。
夫捐父老,犯零露,贱伏尸,闲熛火,争死於百一者,涖以洁清嚼白之率长,使啖粝茹蔌,穷年永岁,无酾酒、割鲜、蒲塞、驰射之欢,携修眉、听啭歌、靡滥柔暖、妖娈弦索之戏,则蛇慵麖散而不可止。
故牛酒时作,金钱飞沥,所以贾桀骜之死心也。而况旗帜、帷幛、号矢、刀矛、火器、马疋、鞍鞯之精铣,率不再岁而敝坏与!夫闻谍、侦探、游宾、说客、死士之往来,国家不能括资於经费之中,则假台使以权,宽其缮具。倘如昔者守司农听攽,率不得请,请下得报,报不得速,事机先失,守文吏随持其後,此以约束庸愚而坐自弱其势矣。今夫中区之产八,谷不与赋於大农,其滂溢横射,走天下全利者,鹾政为上。淮安、通、泰隶两淮者,北食陈、汝,南食长沙,利参天下之一。
长芦领北海,食畿下。山东领胶东、滨、乐,并食徐、邳。解池三场食两河,届泽、沁。陕西领灵州池,障西和井,食陇右。河西山丹红盐,居延白盐,稍食其地。
浙江领许村、仁和、嘉兴、松江、宁、绍、温、台,食吴会。福建自食。广东食岭东、南海北,兼食广西,北食衡、宝。云南黑白井自食。四川领成都、富顺、淯川、荣昌、大昌、开县、盐亭诸井,食其地。
或因其产,或因其食,隶之台治。商引料价,批杂税,割太仓之半,分畀台使。开中者听其自募牢盆,稍食稍取给焉。川、湖、六、霍,茶荈之所出也,铅、铁、铜、锡炉、甘、苎、竹有所产,吴松原蚕,滨江芦荻鱼利,山后石煤,边番互市,福,广番舶,浒墅、临清、九江、芜湖、梅岭、钱塘以放关,市船碁布丝萦者,间饱渔侵。使台使诸得自领,会出其余,以佐他镇之歉迫,台无上计,部无授程,悉俟九载以奏其出纳,而纳其奇羡。於是因赢余,饬六师,精器备,广城堡,溢赏格,走死智勇於边徼杀戮之地,为天子使。
是故中国财足自亿也,兵足自强也,智足自名也。不以一人疑天下,不以天下私一人,休养厉精,土佻粟积,取威万方,濯秦愚,刷宋耻,此以保延千祀,博衣、弁带、仁育、义植之士甿,足以固其族而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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