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活泼好动的小香织,在察觉到他的眼神之后,内心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总感觉,此刻的夜雨生,是那般的陌生,陌生得让她感到害怕。
她嗫嚅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在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下,想要说的话,好似鱼刺一般卡在喉咙,什么也说不出来。
双唇不自觉合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不敢说话。
相比之下,灰原忧心中的不安与恐惧更甚,仿佛置身于一场悄无声息的冬夜之中。
周身好似被一层看不见冰霜包裹,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她的内心深处,一股源自灵魂的颤栗正在悄然蔓延着,让她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四周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成了固体,沉甸甸地压在了两人的心头。
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静谧氛围,那细微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大。
她们的动作,更是显得格外的拘谨,唯恐惊扰了这诡异而沉重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夜雨生瞳孔中的晦暗之色才缓缓消散,那沉寂的气氛也随之回暖。
他脸上那凝重与惊恐交织的表情渐渐舒缓开来,身上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也同步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被两人所熟知的、令人感到无比安心,略带柔和的咸鱼气息。
注意到他的变化,小香织和灰原忧不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释然与庆幸,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
仿佛是长久屏住的呼吸终于得到了释放,让她们感到久违的轻松愉快。
小香织率先打破了这份凝重,她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温暖纯净的笑容,试图用自己惯有的乐观驱散空气中所残留的寒意。
“夜哥哥,到底生了什么?”她的声音温柔且充满关切,又带着丝丝好奇。
如同冬日暖阳,穿透厚重的乌云,为灰暗的世界带来一线生机,令人心暖。
这番话让夜雨生不禁回想起世界膜幻灭的场景,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但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转头看向小香织,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轻笑。
“没什么,”他的声音虽有些低沉,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带着感慨,“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让我的心情略起波澜罢了。”
灰原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夜雨生不久之前那晦暗不明的眼神。
身体便情不自禁地颤抖,仿佛置身于深邃死寂的深冬之中,内心有不一样的想法。
不过,才担任女仆的她,和夜雨生的关系明显没有熟到那种可以无话不谈的程度。
她只能将心中的疑惑深深地掩藏起来,甚至逼迫自己忘记那个令人颤栗的眼神。
小香织轻轻走到夜雨生身旁,一双如黑珍珠般的瞳孔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眼中携带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以及深深的关切。
“我们都明白,过去的伤痛不会轻易消失,但它也不应该成为束缚我们的枷锁!”
她的话语平静而深邃,透露出一种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可加上她那娇小,宛若小学生一般的身材,让人内心不由涌起一阵怪异之感。
而若是平常的事,那么,她这番蕴含深刻道理的话无疑能让人打起精神来,可是
夜雨生所面对的事,它并不一般啊!
不过,为了不让小香织失落,夜雨生强打起精神来,仿佛受到鼓舞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并对她温和一笑:“说得也是呢。”
只是,在那浩瀚无垠的心海中,他的情感如暗流般深邃而繁复,也只有他自己懂。
那是对世界浩瀚无垠的感慨,是对自身渺小,宛若浮萍的悲凉愤慨!
是对命运无常的慨叹!是对宇宙终焉、万物归零的深切惶恐!亦是对自身几乎随同尘世,一同湮灭于虚无中的彻底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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