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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这描了,反倒糟蹋了你的眉毛,不若不描的好。”
周围几个正扮装的伶人皆是从西祠楼挑了带出来的,这几个伶俐的小戏子只捂着嘴偷笑,描眉画唇之余,看向花景昭和苏倾池的目光皆透着无尽的暧昧。
“你们说,花老板和苏老板在一块儿,谁上谁下?”一个小戏子正翘着小指头在脸上抹粉。
他旁边正在穿袍系带的小武净往那头瞧了眼,“那还用说,自是花老板。”
小正旦笑道,“我倒觉得是苏老板。”
“哦?怎么说?”另一个叫蕊官儿的小戏子凑过来。
小正旦故作神秘地一笑,“你们想啊,花老板每天得在台上耍刀弄枪,可是极累的?晚上再干这体力活,第二天不得软了腰?”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全笑作一团,有拿指头戳他眉心的,亦有捧腹说他说得好的,这一番胡闹,众人看向花景昭和苏倾池的视线愈发暧昧起来。
花景昭听了只勾着嘴角一笑,伏在苏倾池肩头,“原来这体力活我竟做不得。”
苏倾池将他手中的描眉笔夺下来,自己对着镜子描摹起来,语气淡淡,“戏快开场了。”
花景昭撩了帘子往外头瞧了一眼,转头笑道,“今儿人倒是多。”
苏倾池已脱了外袍,换了浅粉流苏花摆的戏袍,一尺掐花腰带细细束着纤腰,愈发衬了那风流体态,花景昭一笑,转了视线,取了架子上自己的黄色绸袍,一番准备,外头的锣鼓已经敲起来了。
“他们竟也敢来。”邱仲文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
邱玲儿听戏正入迷,闻言不由转头,“哥,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听戏吧。”邱仲文挑了一碟拨了壳的热栗子,递给一旁的小厮,吩咐,“端去给承俊,让他少饮些酒。”
小厮端了浅底粉釉的碟子下去了,邱玲儿视线从那头商承俊的花厅转回来,看向他哥,张了张口,又将口中话语咽了下去。
低头吃了口茶,邱玲儿道,“哥,商大哥怎的未出来听戏?”
“大约还在房里核对各项收支账目吧,近日也不知怎么了,成日将自己关在屋里,听说一日三餐都是送进房里的,别说是我们,就连这府里的下人也很难见到他一面。”
邱玲儿眼中略略闪过一丝遗憾,她自然晓得商承德与苏倾池这两人见面之不易,不由低声道,“难得苏老板到府上来了。”
复又往戏台上瞧了一眼,不由叹道,“苏老板生得这样俊美,若我是个男子,怕也……”
邱仲文把茶碗一放,“哼,不过是个男biao子。”
邱玲儿面色微变,心中恼怒,不由得皱了秀眉,“哥,你何时学的这市井粗俗话?”
自知失态,邱仲文连忙笑道,“是我胡言。”
“苏老板同旁的戏子不一样,你日后莫要这样说他。”
邱仲文只管摇着扇子,并没有说话,视线遥遥地飘向另一座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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