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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只有一支钢笔,左右手皆使用自如的男人把它拿出来,拔掉笔帽,笔尖朝外,紧捏于手。看多了B级片的男人精谙此类跟踪凶杀偷窥情节,他不慌不忙,思维轮转迅速,丝毫没有搁浅。一个疾步在拐角处藏好,等待跟踪者自动送上门。
应时应景地微微扯了扯嘴角。深邃的眉眼因此近出一片更深邃的阴影,双眸遁藏其后,炯炯的瞳光若隐若现。
轻轻一笑,觉得自己帅呆了的男人以舌尖舔了舔他那白森森的虎牙——
ImBond,JamesBond!
极短的时间未够阖眼,伸手迅捷的谢罗彬已让尖锐笔尖抵上跟踪者的喉管,将他重重压在墙上。生死攸关一刹那,他在暗黄的灯光下看到他的脸。两个人曾于一些商业活动中不远不近地照过几次面,不正是那个过了气的小明星郝透么?
英俊男人皱了皱眉,放开面前单单薄薄的小帅哥,没好气地对他说,“你跟踪我?”
被彻底缴除还手能力的郝透显然已经醉得六亲不认。大着舌头,翻着眼白,双眼无神口齿不清却又一脸无辜地反问,“你跟踪我?”
谁也不知道郝透是装的。
他本想跟踪这个男人趁其不备偷走他的全部家当,但是四目相视三秒钟后决定放弃。
因为他更想偷走这个人。
※※※
男孩大耍无赖般一路尾随。理由是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对方看上去,怎么说,还像个好人。
努了努嘴,这个评价甚为一般,没劲。郝透挠了挠长满柔软头发的头皮,颇为腼腆地露出一笑说,你是个相当英俊的好人。这回谢罗彬爽多了,于是当机立断,带他回家。
这个决定是灾难性的。
当郝透以一个四仰八叉的姿势霸占了三米来宽的大床之后,屋子的主人深刻地意识到了这点。
“……无论多么勤勉,我始终只能得到一些龙套角色,在最最灰心丧气之时,父亲像一盏启明星为我指明了方向:他告诉我如果我真的热爱舞台,就该一往无前,哪怕头破血流后永远不会大红大紫……”翻了个身,换了个爽歪的姿势继续咕咕哝哝地说,“我的际遇够好也够坏,我本可以愈加出名,可偏偏让我撞上了殷之纯那个人类残渣……”
谢罗彬见过郝透口中的那个男人。
因为工作需要,身为当红偶像的殷之纯曾来找他为自己动整形手术。
“你觉得哪里需要手术?”
“你是专业医生,你问我?”黑发金瞳,白肤红唇,措词间微微扬起轮廓俊美的尖削下巴,似教廷穹顶上的彩绘与浮雕一般,以不屑轻视的目光睥睨芸芸众生。谢罗彬三十余年的人生里从未见过这样美的人,以后能不能见到还犹未可知。
他有多美?
不免心想:如果我问他“从哪里来”,他回答我说“奥林匹斯山”,我绝不会有半分怀疑。
仔细端详了眼前那张无瑕美丽的男人面孔,然后摇了摇头,“无可增减,完美无缺。”
这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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