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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先见王裁缝跪在儿媳面前,也不知道什么事,现在昕了他所说的这一套话,心里大为明白,也跑了出来,跪在玉如面前。玉如向后退着,退得靠住了壁子,望着这二老呆了一呆,只好也跪下,便道:“你们请起,有话慢慢来说。他是二位老人家的儿子,也是我的丈夫,我要救他,比二老还要急些。”王裁缝道:“慢慢商量也不要紧,但是我就跪在地下等你的回话得了。”说着,又向玉如磕了一个头。
玉如道:“你二位叫我去会姓陆的,你知道姓陆的找我去,是什么意思吗?”王裁缝道:“我怎么不知道?可是为了救他的性命,就管不得许多了。”说着话,他已流下泪来。玉如一拍手道:“好吧,你二位老人家请起来,我答应去就是了。”王裁缝道:“你肯去就好,他们送我来的汽车,还在外面等着,你就坐了汽车去吧。”他夫妇俩站起,搀着玉如,不住地只说些安慰和感谢的话。
高氏舀了一盆水,让她洗脸,又拿了梳子给她梳头发。玉如执着高氏的手道:“我要去了,现在我和你说两句临别的话。我这一回去,尽我的力量去应付姓陆的,万一应付不了,那可没法子,我只好找着他,给你们多弄几个钱,你去再讨一房儿媳妇吧。我没有脸回来,我就不回来了。但是你放心,无论如何,我总把你儿子先弄回来。在你儿子没有放出来以前,让我上刀山也干。这回事虽然是他自作孽,我也不能不负些责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没有?若是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就走了。”
王裁缝和高氏先是磕头下跪,说了一阵,到了现在他们反觉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是望了玉如叹气。玉如也叹了一口气道:“高明些的话,我也不和你们这种人说,我去了。”说毕,头也不回,出门上汽车而去。这汽车夫看到是个女子上汽车,心里就很明白,更不待吩咐,一直就开到旅馆来。玉如在汽车上,就看到陆伯清站在旅馆门口,直迎到汽车边,伸手来开汽车门,玉如一下汽车,他就笑道:“我接着王裁缝的电话,知道你来了。王裁缝在我家里一口答应我让你来,所以我就先在这里等你。”玉如也只有默然听着,跟了他进旅馆去。
陆伯清在二层楼上,开了一间最大的房间,连茶和干点心都预备好了,放在桌上。玉如一进门,他就随手将房门一关。玉如坐在沙发上,点着头向他冷笑一声道:“你这条妙计,是看戏学来的呢?还是在鼓儿词上得来的呢?现在我算逃不出你的手了,你关着的我家一个人,可以放他了。”
陆伯清笑了一笑,在身上取出银烟盒子,慢慢地取了烟卷放在嘴里,慢慢地在身上取出自来火盒,一抬腿坐在小圆桌上,吸了一口烟。关上自来火盒,在手上抛了一抛,然后揣进口袋去。他表示着得意的状态,两个手指夹着烟卷,指点着玉如笑道:“我用的这条计,固然让你识破了,但是一计不成,我还有二计。我知道你不喜欢小王裁缝,小裁缝死了,你倒得其所哉!但是我不把小裁缝送进了圈套,光抓你那个爱人也是无用,因为你不敢露面救他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天天和你在公园里相会的那个人是谁?”
玉如听了此话,心里倒吃了一惊,便道:“你这人心太狠一点,把他也要害一下吗?”陆伯清道:“我害他干什么?可是我不能不拿他来挟制你。你现在虽然救你丈夫来了,我知道你心眼儿多,不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我。可是我预备了第二着棋,你要为难,我就把江秋鹜抓着送警察厅,说他和匪人的家小有来往,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玉如用牙齿咬着嘴唇皮,鼻子里哼了一声,点着头道:“你好狠!但是你怎么连他的姓名都打听出来了?”陆伯清哈哈一笑道:“姑娘!你别看小了我,我要动你的手,在公园里树林子里,十回也抓住你了。可是那样一来,扫了你的面子,我也不愿意呀!老实告诉你吧,自从你搬到会馆去以后,我派了两个探兵看着你呢。你不知道吧?哈哈!你反正是不忠于你丈夫的了,我虽比不上姓江的,比你丈夫总好些,你嫁不了姓江的,何不嫁我呢?嫁我是做小,嫁姓江的不见是做大呀!”
玉如听了他这一番话,心里凉了半截,心想,幸而不曾和秋鹜做什么非法的事,要不然,就害了他了。从前在家里,还想用一个规矩女子的面孔,和陆伯清讲一讲理,如今是不行的了。万一他把秋鹜也害一下,人家这牺牲就大了。越想越怕,越怕越没有办法。于是她伏在沙发上呜呜咽咽哭将起来。正是:
鹦鹉能言终被缚,几多儿女误聪明。
第三十六回 百日困魔城怕看满月一联留血泪惨失飞鸿
大凡女子对于一件事,落到无可如何的时候,就要红脸生气。连红脸生气都没有办法,那么,最后的五分钟,就是一哭了之。只要是女子,由深闺弱息,以至时代英雄,都不会例外。这也并不是什么缺点,大概由于天赋如此。而且最后这种办法,也常常可以得着胜利。就是陆伯清对于女子取决然手段的,这时看见玉如大哭,也不能像她进门时那样轻视的态度,他将烟卷丢了,走到沙发身后,低着头低着声音道:“你觉得有什么委屈吗?老实说,从前我一见你,不过喜欢你长得好看,自从我和你认识之后,我才知道你是个精明强干的人,实在可爱!我爱极了你了。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对于你,还是用尽了手段,把你弄来当面说一说,要不然,我早把你骗了来了。”
玉如也不理他,总是哭。哭了一阵,偶然抬头一看,见楼窗开着,楼窗外,正是一片洋槐树林,槐林里有几盏大电灯,映着那密密层层的树叶,灯光都有些绿色,正是槐树最茂盛的时代。树头上一轮圆月,亮晶晶地照着人。玉如想着,这楼窗和树枝是同高的,那么,我由窗子里向外一跳,跳得跌死了,这一层困难,也就完全解决了。
陆伯清见她望着窗子,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似的,连忙向窗子边一跳,将窗子关将起来,笑道:“你可别和我来这一手。”玉如坐着,已无话可说,只是垂泪。伯清笑道:“我这人说话,是不失信的,我当你的面打电话,让巡查队明早放你丈夫,你看怎样?”说着,就当了玉如的面,在屋子里打电话。打完了,笑着对玉如道:“你若是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在明天早上,亲自打个电话回家,看人放了没放?你公公已经对我说了,有钱讨得着儿媳妇,只要我给他一些钱,他就把你送给我。我不含糊,一口气就给他两千。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叫我这两千块钱暗下给他,别告诉人。另外明给他一千块钱,儿子要也好,儿媳要也好。他家都卖你了,你还和他家混在一处做什么?”玉如听说,也觉生气,但是不肯说出来。她虽不说,陆伯清可就殷勤侍候,说个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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