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缠绵的吻,终于在餍足中结束,稍稍分开些距离,呼吸热得像黏在一起,视线一碰,餍足不像餍足,像腾升出的一股更欲求不满的贪心。
钟弥抿了抿唇,嗓子明明每分每秒都在被唾液浸润,此刻还是发干,她试图找正常的声音,一张口,气都是发软的:“我担心那个药会影响你……”
“有没有影响。”
他抓她柔软的手掌,向下去求证。
不止是手指,头皮发麻的一瞬,钟弥在他身下也蜷缩起来,声音团在他胸口处,羞耻又着急地弱声道:“我不是说这个影响。”
她把自己的手拿回来,凶器一样无处安放,最后轻轻搭他肩,她还在担心误食的胃药会造成影响,试图跟沈弗峥进行正常对话,“你有,有没有什么反应,或者感觉不舒服吗?”
她大概不知道,每一次,她躺着说话的时候,脖颈线条都会绷紧,又会随呼吸微微陷动。
眼眸冰透,有种汝瓷开片一样的凛然美感,越是僵稠绷紧,越叫人想以煅烧令其舒展,为她镀绯红的釉。
沈弗峥低头,吻她耳根的皮肤。
“刚刚不是感觉到了吗?”
温热触感向下,细密地吻去,他的声音也在她的听觉里愈低愈远,“很不舒服。”
贴身的香灰色线衫毫无防御力,三粒珍珠色扁纽扣连与手指的一场缠斗都讨不来,被大手随意一推,便堆挤到一处。
如同被剥开绿色花萼,因人的心急,忽的暴露了含苞待放的娇嫩部分。
强势呼吸似湿雨暖风,伪造一个春天。
小花在风里迷蒙颤抖,被照拂吻触的地方,哪哪都湿,越是曲径通幽的小径,越在回馈最淋漓尽致的反应。
最后本能的,即使再不合时宜,也要为这个大开大合的假春天开放自己。
起初干涩的枯井,最后灌满春雨。
她韧带好,平时训练,从背后腿被分得再开也轻松,只是脱离训练动作,要做一只被反复推进抽出的风箱,高频的工作强度,超越了这只小风箱所能承受的极限。
烈焰烧了多久,等他终于熄火。
她的身体隐处仍颤颤萌动,如藏一个瑟缩惊蛰。
薄薄的眼皮外,有光晃动,可钟弥并不想睁眼,后颈黏住一些发丝的热汗,在渐渐降温,她也正处于这样缓缓退烧的状态。
累,但也享受这个时刻。
尤其是沈弗峥抱着她,用手指一点点拂顺她散开的发,动作轻柔,好似精心修复一幅昂贵的画。
这样的平静没持续多久。
他忽然出声说饿了。
轻轻的两个字,又配上亲吻钟弥额头的动作,好似她是什么大功臣,叫他终于食欲大振。
钟弥暗暗咬牙,不打算理这恩将仇报的黑心资本家。
偏遇上得寸进尺,他连自己吃个夜宵都霸道要人作陪。
秀色可餐不该是钟弥穿着他的宽大衬衫,身外裹着薄毯,收拢一双细长白腿靠坐在餐厅椅子上,眼含浓浓怨色,看着沈弗峥吃面条的样子。
但他扶一碗清汤面,边看钟弥边进食的斯文样子,好像她真是什么最佳小菜,异常开胃。
能叫汤见底。
钟弥心想,这人是懂什么叫吃干抹净的。
事后算账无意义,但钟弥还是要在良心层面试图谴责资本家:“你一点都不担心会把病传染给我吗?”
他漱口回来,带回一壶泡好的清茶,徐徐斟倒,徐徐出声。
“如果造成这样的结果,我会谴责自己。”
这话听起来特别耳熟,绝对的耳熟,那种大集团出事故,但凡被通报批评,千篇一律都是这样的抱歉语调,官方到没有一点愧意。
钟弥目瞪口呆:“你谴责自己,对我来说有什么用?”
他答得干脆:“没有,一点用处没有。”
“弥弥,人的需求是有层次的,生理需求完全是动物性的,担心你生病的前提是,我在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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