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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已经越来越接近外面,韦伯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却在下一刻被走进来的人一把拎了起来,“小子,你就是伊斯坎达尔的学生?”
来的人看起来很年轻,金黄色的头发、血红的眼睛和身上洋溢出的不可一世让年轻的大公在紧张之余开始好奇起对方的身份,“……你是谁?”他抓住对方的手,勉强问道,“你会和伊斯坎达尔是什么关系?”
对方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松开手转过头看着言峰绮礼,“绮礼,听听,多么可笑,据说对我最为忠诚的人竟然完全不认识我,哈哈哈哈哈,竟然还是伊斯坎达尔的学生,这么的弱小、这么的幼稚,绮礼,这太好玩了不是吗?”
这话里蕴藏的寒意让韦伯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但这个简直就是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皇帝竟然会出现在这里?“……陛下?”他张口结舌的看着对方,一时之间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他脑子里已经彻底没了任何思维,只剩下皇帝没有死这一个可怕的声音。
吉尔伽美什陛下并没有死,不光意味着西里西亚与首都巴比伦之间权力斗争如同儿戏,更代表着根本没有遗诏、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全都是假的,“你……为什么……不是说……”他颤抖了一下,忍不住退了几步靠在墙上,“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认识伊斯坎达尔?”
“为什么?难道你以为那群愚蠢的杂种所使用的不入流的小手段能奈何得了本王吗?我的死也好、遗诏也好……统统都是假的,当然你们演出的这出戏相当有趣,总算没让本王觉得太过无聊。”他耸耸肩,用一种施舍的眼神看着韦伯,“光凭你们这群杂种的智慧,也妄图窥觑王位吗?愚蠢至极。”
他这么说话根本不足以解答韦伯心中的疑问,为什么吉尔伽美什活着?他和伊斯坎达尔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了引伊斯坎达尔出面,就能牺牲无辜的人吗?“为什么……要让我杀了主祭?虽然我不是一个很好的魔法师,但在明知道我有抗魔能力的情况下还用傀儡魔法……”
“杂种,给我闭嘴。”吉尔伽美什眯着眼睛转过头喝道,“时臣是个顽固、愚蠢的东西,他根本就无法明白我的想法,在这里、在整片乌鲁克,我才是掌握一切的人。他竟然妄图用一些言语来控制我的想法,光凭这一点就该死,没有人可以擅自更改和打搅王的心意,所以这是我对他的惩罚。”他慢慢走到韦伯身边,弯下腰凑在年轻的大公变声细细打量着他,“真是奇怪,伊斯坎达尔竟然会看上你,这种脆弱的只要我伸出一根指头就能掐死的东西,竟然会被他看上,实在是无法理解。”
这个家伙显然是唯我独尊到了令人无法理解的程度,他根本不给韦伯一丁点提问的时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当然也拜他所赐,韦伯在最短的时间里对伊斯坎达尔这个曾经一度被他认为如同谜团一样的男人有了最直观、最深刻的认识。
同样具有皇室血统、与吉尔伽美什是近亲,在二十多年前的宫廷政变中,一方获胜的结果就是另一方的彻底失败,被流放了的伊斯坎达尔和成为皇帝继承人的吉尔伽美什,彼此认识、势如水火,“在我小的时候,只知道有个比我大一些的兄弟,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情,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吉尔伽美什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残酷的笑容,“偶尔我也会想,如果我和他位置颠倒会怎么样。就如同下棋一样,如果对手和我没有同样数量的棋子,那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配当我的对手,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要创造一点小机会,让他能够有机会抬头仰望我。”他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了极为不可一世的狂妄模样,“所以你看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既能让那个家伙小小的动一下手脚,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也能顺带解决掉一些阴沟里的虫子,杂种只配生活在阴暗的、湿漉漉的泥塘里一辈子也翻不了身,我要那个家伙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脆弱,根本就不配有机会抬头看我,哪怕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也是同样。”
他说道这里,再一次凑近韦伯,年轻的大公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擦过脸庞,那种阴森入骨的恐惧感最终让他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上。
“所以……我想看看,在没有你这个累赘的情况下,伊斯坎达尔能做出让我多么震惊的事情,而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我也很好奇。”
王的笑容里夹杂着浓浓的恶意,韦伯无法理解这里面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怨恨方能让这个王者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但他无法提问,王也绝不会回答。在吉尔伽美什眼里,韦伯?威尔维特渺小如蝼蚁,根本不值得他停下脚步,而之所以让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伊斯坎达尔,也就只有伊斯坎达尔而已。
这是一种“只有这个人可以比肩、只有这个人才够得上让自己出手”的执念,而为了达成这个执念,吉尔伽美什做出了没有人可以理解的行为,假死、带着前任宰相躲起来、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妃子、大臣明争暗斗。依照皇帝陛下那糟糕的性格,说不定他把这一切都看成是一场游戏,而能够掌握游戏结果的只能是他。
“……你没法决定……”韦伯喘息着扶着墙站起来,仰着头看着金光闪闪的王者,“不可能任何事情都如你所愿。”虽然对方的气势极为惊人,但他依旧没有胆怯,“你不是神,你只是个人。”
王者斜睨了他一眼,表情极为不悦。他不喜欢韦伯的说法,更加不悦于对方的胆大妄为,在吉尔伽美什眼里,这个世界上可以直视自己的只有恩奇都一个人,而现在这个小子竟也敢用这种不带任何敬畏目光的眼神看自己,简直就是……“杂种!你竟然敢……”
“吉尔,”门再次被推开,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疾步走了进来。韦伯没能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却能察觉到王者身上瞬间消散的杀意。吉尔伽美什整个人轻松了下来,他伸出手拉住对方,两个人凑在一起,极轻声的交换了几句话。这中间时间极短,但显然王者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他撇了韦伯一眼,再一次用一种意味深远的目光仔细打量起他来。
这种被审视、被探究的目光让韦伯极为不适,他往后退了一步,试图避开这种让人不安的视线,但最终还是吉尔伽美什自己收回了视线,“好了,我们走吧,接下来的戏码,我实在是非常期待。”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但这种兴奋所传达出来的讯息让韦伯极为不安。
伊斯坎达尔到底做了什么?不能、绝对不能正面面对这个家伙,绝对不可以。
这并不是小瞧了自己曾经的老师,而是考虑到双方极不平衡的战斗力所产生的焦虑。虽然吉尔伽美什故意装死,以寻求他那所谓的“公平一战”,但这种公平从一开始就已经失衡,只是一个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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