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虽然分给赵然的活计很糟糕,但至少无极院的饭菜还是很可口的。赵然跟随两位“前辈”赶到斋堂一看,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上百人围坐在十来张大圆桌旁,每张桌子上都是标准的四菜一汤,豆干、菜花、青柿子椒、猪肉大葱,各有一大海碗,另带一盆青菜豆腐汤,每个人位置上是堆到冒尖的白米饭!
地主家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啊!
赵然心里那个激动啊,穿越快一年了,这日子终于是熬出头了。他眼冒金星的盯着那碗猪肉大葱,恨不得立时就要动手。好在尚有一份自制力存于心口,这才没有当众出丑。
随着叮咚一声磬音响起,赵然立马抄起筷子,当先就往一块油淋淋的大肥肉上夹去。却冷不防身旁的绿豆小眼睛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赵然捏着的筷子好悬没掉下去。
赵然大怒,正要冲绿豆小眼睛发火,却乍然间感觉气氛有点不对路子。环视左右,桌子上的其他九人眼睛都直钩钩盯着自己,有不屑的、有鄙夷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看笑话的……
却见绿豆小眼睛陪着笑脸向对面一个长须红脸道人致歉:“关兄,对不住啊,对不住,哈哈,这位赵兄弟今日新来的,还不懂规矩,您大人大量,莫往心里去。”
红脸道人眯着半只眼睛瞥了瞥赵然,没说话,他旁边坐着的一个矮个子道人小脸涨得通红,怒斥赵然:“怎么回事?懂不懂规矩?”又冲绿豆小眼睛喝道:“他不懂规矩,你还不懂?出来前没教过么?下回注意了,再犯就别吃了!”喝斥完绿豆小眼睛和赵然,矮个子道人向红脸道人谄笑道:“二哥,我给您夹菜。”
赵然被训了个一头雾水,缩着脖子唯唯诺诺的忍了,这时才注意到,这位红脸的“关二哥”跟前多放了个空碗,那矮个子道人正往空碗里夹菜。关二哥点头的,矮个子道人就多夹一些,关二哥皱眉的,矮个子道人就少夹一些,不多时,空碗便满满当当都是菜肴。
尤其那碗猪肉大葱,里面大个的肉片都夹到了关二哥的空碗里,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片肉散落在密密麻麻的大葱里,看得赵然心头滴血。
关二哥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抄起了筷子,整张桌子上的其他人才开始吃饭。赵然被刚才的阵势唬了一跳,这会儿动作就犹豫了,等他筷子伸到菜碗里时,哪里还有半片肉沫星子?
不得已,赵然夹了根大葱放到嘴里,滋溜溜吮吸着葱卷里那股子残留的肉香,眼睛望着关二哥跟前堆满了肉片的菜碗,心里也不知问候了对方祖宗几百遍。
一顿饭证明,人的阶级性是与生俱来的,哪怕是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也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很不幸被分在九等以外的赵然吃了顿不那么痛快的饭,吃完以后便半主动半被动的接受了绿豆小眼睛和三角脑袋的再教育。
绿豆小眼睛大名叫焦坦,是谷阳县本地缙绅之家,祖上曾为云南某地知府,可惜隔的代有点远。三角脑袋是龙安府谷丰仓的周仓令之子周怀,但却是庶子。两人都出身于富贵人家,按照赵然的理解,属于典型的“官二”,之所以来无极院充当火居杂役,无非是为了“符合潮流”。
大明是道门强力支撑起来的皇朝,在大明之内,但凡想要使家里富贵长存,就必须依傍道门。真正的高门和当权者,自有族中子弟在道门内充任职位,次一些的“小门小户”,则绞尽脑汁想要和道门牵扯上些瓜葛。
后者最典型的就属焦坦和周怀这种情况,哪怕去做火居杂役,家里也要把人往道门里塞。一方面,就算是火居杂役,好歹也在道门里待过不是?至少熟门熟路,真要家里出个什么意外,遭个什么祸事,也有门路去道门请托说情。同时,作为旁支子弟,如果始终待在家里,一旦书念不出来,前程必定堪忧,若是在道门“镀过金”,运气好的十年后直接就可衣锦还乡,哪怕运气不好的,也可以凭借这份资历立足于世,做什么事情都方便得多。
焦坦和周怀都是去年入的无极院,比赵然早不到一年,都按规矩直接分来扫圊,算得上同一批的难兄难弟。新人之间总是愿意抱团的,别看焦坦说话阴阳怪气,但对赵然的确称得上是维护。焦坦一边说,周怀一边冷不丁补充两句,赵然转眼间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说起来也简单,这关二哥其实就是一个“小行霸”。寮房是无极院八大执事房中最大的一房,管着全院道士们的吃喝拉撒,管事的“五主十八头”这二十三个职位中,有八个都在寮房。赵然三人的管事道士就是其中之一的圊头,关二哥的管事则是净头。
净头和圊头这两个管事道士执掌的都是洒扫,只不过圊头更惨一点,扫的是厕所。因为性质相同,所以起居都在一处,吃饭也在一张桌子上。关二哥便是无极院洒扫这一行的行霸,略带一点黑社会大哥的性质。
因此,关二哥发句话,大伙儿都得认真听着,关二哥没让大伙儿吃,大伙儿就得老实候着。此外,逢年过节,大伙儿还得掏腰包凑份子,到县城里摆酒孝敬关二哥。
为什么大伙儿都要听他的呢?赵然问。
焦坦鄙视了赵然一眼,你打得过他么?赵然不觉哑然。关二哥是府城威远镖局镖师,拳脚上的功夫自不必提。威远镖局和西真武宫有长约,每一位内定的总镖头接班人,上任之前都要前往道门“镀金”,西真武宫若觉该镖师资质尚可,便会直接留下来,若是发觉该镖师资质平庸,则会打发到龙安府某县的道院去做三年火工居士,然后转入方堂之中效力。方堂是道院八大执事房中负责巡查的武力,威远镖局的镖师到这里效力也算得其所哉。届满十年之后,便回转镖局,成为总镖头的不二人选。
焦坦把关二哥的来历叙述一遍,斜着小眼睛瞅了瞅赵然,见赵然没什么反应,不由一阵沮丧。他之所以知道那么多,正是因为刚来的时候吃过亏,曾经想借助家里的势力讨回些便宜,可谁想人家与西真武宫关系如此密切,比他“缙绅之家”的身份更加亲近得多,故此几个月来只能忍气吞声。
赵然的家世更加不堪,焦坦这番心思显然只能白费了。
回到西屋,焦坦和周怀甩了鞋子又爬床榻上去了,赵然皱着眉很不习惯,隐约间能够闻到二人脚上发出来的臭味,他不明白这两位按理来说应当受过良好教育的富家子弟怎么会如此邋遢,想了想,转身出门,去院中大水缸里提了一桶水回来。哪怕穿越过来是个贫农子弟,赵然睡觉和早起前都依然保持着洗漱的习惯,他实在是看不下去那两个家伙不洗脚上床的恶习——尤其这床还有自己一份。
还富贵人家的子弟呢,怎么就那么不讲卫生呢?
“焦兄、周兄,我打了桶水,洗洗再睡?”赵然看似询问,实则催促。
焦坦冷哼一声,蒙着被子翻了个身,浑没搭理他。周怀的三角脑袋又探了出来,有气无力道:“别费劲了,歇着吧……”
赵然无奈,只得自己洗了,然后爬上床去,同样用被子捂着头,以防脚气熏人。
床榻上了躺了一忽儿,赵然又琢磨过味儿来了,大白天的,我跟着他们俩睡什么觉啊?于是又爬下来,照例到屋外透气,顺着小院的墙根溜达出去,沿着山径步行。
此时夕阳西下,红霞掩映无极山巅,景色极为壮丽。赵然贪看了一会儿山景,又溜达回小院。却见关二哥坐在房下的石阶上,周围簇拥着几个净房的火工,正在大声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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