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和顾琴婉这边搞不清楚状况,只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受他们控制一般,心里有些慌慌的。
顾夫人最先按捺下心底的惊诧,迎着顾青岚笑道:“岚儿你有跑去哪儿玩了?真是胡闹!张公公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这声岚儿叫的可真是亲切,可是青岚却听得分明,这句称呼里面并没有多少感情,相比起来,还是顾林威叫她岚儿的时候更加走心。
青岚笑了一声,看向张公公,说:“劳烦公公久等,青岚在这里给公公赔礼了。”
张案侧了侧身,没受她这一礼,反倒说:“郡主言重了,不说老奴没等多久,就算是等了许久,那也是应该的。”
顾夫人心中一跳,狐疑的看了一眼张案,发现他脸上恭谨的表情不似作伪,这……
青岚挑起眉梢,对张公公的态度有些奇怪。
她脑子里有顾青岚的记忆,清楚的记得张案之前对她的态度并不是这样。
以前皇宫中也有赏赐下来,最初几次因为顾夫人从中作梗,宣旨的太监见不到顾青岚的人,也不能一直在将军府等下去,只好将赏赐交给顾夫人。
毕竟在旁人眼中,顾夫人是顾青岚的娘亲。
有一有二就有三,后来宣旨的太监连顾青岚在不在都不问了,只要没见到顾青岚,便直接将赏赐给顾夫人转交。
以前的顾青岚并不在意赏赐,毕竟身为将军府大小姐,不会少了吃喝,所以那些赏赐顾夫人不给她,她也不会开口去讨要。
那些小太监都不会花时间等她,更不要说张案这个太监总管了。
更何况,记忆力张案从未在她面前自称过老奴。
青岚笑了笑,并未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的纠缠,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猜测。
“公公不计较,那是度量大。”青岚的目光扫过顾夫人,掠过顾琴婉,最后落在静候在旁的香莲身上,“但是底下人欺上瞒下,耽误了公公宝贵的时间,青岚却是不能轻易饶过。”
张案一怔,顺着青岚的目光看向香莲,他记得这个丫鬟刚才慌慌张张进来,禀告说昭阳郡主找不到。此时听青岚这般语气,怕是事情另有隐情,一时间,脸色也略略沉了下去。
香莲并不是笨蛋,她立刻听出了青岚话里的意思,猛地抬头看向青岚,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询问道:“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从来安分守己,从不会恶意欺瞒主子。”
奴婢?青岚勾勾唇,这会儿倒是知道自称奴婢了,知道叫她大小姐了。她在假山上假寐的时候,这个香莲可是说话嘴里没有把门的,口无遮拦的很!
青岚将香莲眼底那丝厌恶看的分明,平静道:“张公公来宣旨,你为何不去紫竹院叫我?娘亲方才问我去哪儿玩了……我去哪儿了,身为我贴身丫鬟的你不知道吗?”
香莲一怔,急忙辩解道:“大小姐你可不能污蔑我!大小姐你去哪从不告诉奴婢,奴婢怎么会知道大小姐你去哪了!方才奴婢在紫竹院分明没见到小姐,沿路也问过不少丫鬟,她们都说没见着大小姐!奴婢实在找不着大小姐,又不能耽误宫里贵人的时间,所以才来这般禀告夫人的!”
香莲言辞恳切,半点不像作假的样子。
顾琴婉轻哼一声,望着青岚,鄙夷道:“大姐姐你可别这么凶,把自个儿的丫鬟吓坏了,娘亲又要重新再给你找一个,你那么挑剔,娘亲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才能找到一个让你满意的。”
顾琴婉这句话里信息量可大了。一个“又”字说明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证实外头传言青岚性情暴戾对下人凶残并非空穴来风。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张公公在宫中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也听得明白,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顾夫人心思转了好几圈,暗想香莲那丫头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谎,还说的信誓旦旦,恐怕刚才她是真的没找到顾青岚这贱丫头。顾青岚此时与香莲说法相悖,可能是担心在张公公面前坏了名声。
顾夫人心底冷笑,暗道现在才来维护自己的名声,未免太迟了些!因此也就没有阻止顾琴婉话里话外对青岚的嘲讽。
青岚扬唇一笑,转头问张案:“公公,对于欺上瞒下,被拆穿之后反咬主人一口的奴婢,该怎么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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