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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次笑笑:“嗯,看见您好几天了。”
大叔也憨厚笑了笑,无奈道:“家里小孩不听话,总是磨磨蹭蹭,干什么都慢,这怎么得了。”
“我还看你好年轻啊,孩子就这么大了?”
江次回答:“没呢,是我弟弟。”
大叔先是小小惊讶,再是感慨:“那你好负责啊,如今这么负责的哥哥不多了,我家那个大的,也是个哥哥,还天天在家里抢电视看。”
江次笑着宽慰道:“您好有福气,儿女双全,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大叔摆摆手,接着看见自己女儿出来了:“那先走了啊。”
江次跟大叔道完别,一转头便也看见了朝自己走过来的景丛,先只是个隐匿在夜色中高高瘦瘦的轮廓,离商铺越近身上的光线也越聚越多,穿着薄校服外套的人在侧光映照下,五官和下颌的轮廓被阴影衬托得凸显又漂亮。
他已经不是那个帽子一遮,头一低肩一缩,总是一身黑的景丛了。
他从心开始,又因相由心生,已经舒展、出落成一个清爽利落、身姿笔直的普通人,一个在学校里“话不多,但长得很帅,不好接触,但人其实挺好”的普通学生。
他已经知道了认真、规矩的对待每一天的学生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与同龄人相比也许起跑得太晚,但对景丛而言,一切都绝不算迟。
一碰面,景丛对江次搭在他后颈的手已经习惯,两人默契的一起朝左拐,上车。
“哥,我以后不留下来整理错题了,”景丛翻过身把书包放到后座,“你以后就还是十点半来吧。”
江次自然的回答:“好。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景丛拿过水喝了一口:“挺好的,还有同学给我讲数学题。”
江次一抖擞:“男同学女同学?”
“都有。”
“……”
景丛看看他,憋笑解释道:“是他们正好围在我那桌一起讨论,我就仔细听着了。而且他们年龄多小啊。”
江次脸上一直带着笑,他没再故意吃醋,暗自思忖了一番后,还是说了:“今天陆明伟打电话给我了。”
景丛一瞬间静了下来,坐在副驾驶上没了任何小动作,车内气氛冷下来。但没过多久他就主动开口了:“他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邹阿姨身体恢复了,然后他说,希望你将来要履行应尽的赡养老人的义务。”
即使从挂下电话起江次就纠结又纠结,要不要说,要怎么说,他在心里打了无数遍草稿,想着要抹掉哪个字眼,加上什么描述。可真到了这一刻,他脑袋却如同浆糊一般,也顾不上能不能讲得尽善尽美,十分周全了。
景丛低头消化着这几句话里的信息,半响后“嗯”了一声。
汽车不快不慢的驶过宽阔的路面,外面刮过车窗的风很轻,车内虽然敛声息语,但流动在密闭环境里的空气并不僵冷。
到家后,两人心照不宣的并排往沙发上一坐。
江次想对他说不需要今晚就想出个所以然来,没有时间限制,甚至可以直接不用去想,这些于他们的生活并不重要。
“是应该的,”景丛先打破一室静谧,他声音低低的,但并不含糊,“她是我妈妈。”转而问道:“哥,你怎么没想着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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