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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斜川满不在乎地道:“我爱叫你什么便是什么,他们若是笑话只能说明他们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
秋达心闻言撑不住笑了,道:“九儿,你真是教导有方——这人愈发厚颜无耻了。”
秦斜川听了忙蹙眉道:“九儿也是你叫的么?”
秋达心嘿嘿一笑,道:“我爱叫他什么便是什么,你这么说表明你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
秦斜川翻了个白眼,想着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决定不再与他斤斤计较。因想起药材的事,便又问了一次。秋达心答道:“那药治筋不治骨。九儿的腿骨已经断了十年了,怎么可能治?你别异想天开了。”
秦斜川立时面露失望之色,口里嘟囔道:“连这都治不了,竟还好意思自吹是神医……”
“你!”秋达心气得瞪起了眼,他一向最恨别人置疑他的医术。宁惜酒见状连忙道:“斜川,麻烦你去端些凉茶来好么?秋兄与谈兄这么热的天跑来,想必是渴了。”
秦斜川“嗯”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里。秋达心看着他的背影啧啧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以前他那么嚣张,可如今你叫他打狗他定是不敢叉鸡。”
宁惜酒笑而不语,秋达心看了他一眼,又道:“只是你怎么不好好管教管教他,让他懂点礼貌呢?”
宁惜酒静静道:“无礼总比虚伪的客套要好些,再说我自己就诸多缺点,又有何资格强求他十全十美?”
秋达心怔忡了一下,之后似有所悟地看着某处道:“说的也是,其实人完美起来也是很叫人讨厌的——象刺猬一样让人无从下手。”
宁惜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他看着的是正与云漫天南宫寒潇两人闲谈着的谈怀虚,不由莞尔一笑。察觉到两人投注过来的目光,谈怀虚朝他们微笑着颔首示意,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端得潇洒从容,无懈可击。
秋达心见了低低嘟囔道:“能不能别笑得这么虚伪啊——我简直连头皮都发麻了!”宁惜酒闻言终于撑不住笑出声来。
天刚黑秦斜川便从树下的桌子边起身道:“九儿身体不好,我们先去睡了。”说完不给宁惜酒向众人告辞的机会便推着他往屋里走。宁惜酒虽觉这么早离开有些失礼,可是也不好当众拂他的面子,只得随他了。
秋达心下意识抬头看看天空,隐约还有一丝残霞飘在天际,他忍不住喃喃道:“这也睡得太早了些罢……”
南宫寒潇眨了眨眼,诡笑着道:“不早不早,他们一向是日落而‘做’,日出而‘息’的,今天比平常还略晚了些呢。”
秋达心先是怔忡,直到听见云漫天咳嗽,才忽然反应过来。他道:“这这这……我彻底无语了!”顿了顿又道:“真是好羡慕秦斜川啊!”
这时“扑”一声响,谈怀虚忍不住将刚喝进口中的茶喷了出来,不少溅在了秋达心的衣襟上。他惊觉自己的失态,一边说着“对不住”,一边连忙帮秋达心擦拭着。
做大夫的一般都有些洁癖,秋达心自然也不例外,他惨叫着手忙脚乱开始脱衣衫。因天气炎热,他只穿了一件丝织单衣,还没怎么脱就露出了半个身子。谈怀虚见南宫寒潇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怀好意,他心里猛然一跳,忙扯着秋达心进了房子里,口里道:“还是进屋换罢——外面有风,小心着凉。”
南宫寒潇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六月心的天气,不热得汗流浃背就不错了,哪可能着凉?其实他故意那样看着秋达心,就是想看谈怀虚的反应,果然他立即乱了阵脚。
南宫寒潇正笑得酣畅,云漫天忽然冷哼了一声,摇着轮椅进了屋子里去。南宫寒潇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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