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朗声笑道:“佛曰,不可说,你心里有数便行。”
“哎……”正如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般若诸佛虽然不能理解江湖魔头的作为,但一双慧目看尽大千世界,孰善孰恶,佛道真理自在内心。
“啪嗒”一声,滴漏的声音被什么打散,东方不败倾耳细听:“没有武功。”
法海只是扫了一眼:“是至尊宝。”
东方不败挑眉:“他还敢来?”
色字头上一把刀,纵然受到白晶晶的死亡威胁,至尊宝还是在夜黑风高、最适宜楼台相会的时刻摸了过来,手提一盏昏暗的油灯,映的那张脸越发的猥琐。
至尊宝放下油灯,一步一歪着走进东方不败,搓着双手,嘿嘿发笑:“美人,凉风有信,秋月无边,我们……”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我们……啊呀!”至尊宝原地跌了个屁股墩儿,吃痛地一呼,看脚下——却没看到任何异样的不平整。
手忙脚乱爬起来,刚想在摆出个帅气的姿势,却就又是一摔,这次是狗吃|屎的窘态。
东方不败背靠着背问法海:“你干的?”他本是打算等着山贼头子再靠近一点,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法海沉默,缓缓将头转了过去。
至尊宝也察觉出了不对,刺溜爬起来,袖子一卷凶神恶煞:“你们到底——啊呀!”脚下又是一滑,这次是侧摔,捋了一半的胳膊撑上地面,关节处嘣嚓一声脆响,至尊宝是彻底爬不来了。
原因,疼得。关节脱臼了,哪里还能动弹?
看着至尊宝疼得唉唉叫唤的模样,东方不败略显诧异地向后问道:“你不是不伤人吗?”
法海依旧沉默,默默将头又偏得更远。
“你这人,还真是有趣。”东方不败站起身,走到至尊宝身边,蹲下,抓着他的胳膊,一抖一按,只听咔嚓一声,东方不败拍了拍依旧昂着脖子鬼叫的至尊宝的脸,笑道,“都接上了,别喊了。”
“啊……啊?”至尊宝甩了甩胳膊,又下意识地看向东方不败的手腕,顿时惊得用屁股爬远了三尺远,宛若见鬼,“你、你、你的手铐呢?”
东方不败起身,几步逼近至尊宝,居高临下,红袖一扬,手里举起的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双指夹着斧刃,卡崩一声,斧头应声而断,至尊宝盯着他手指间的半截斧头发痴。
东方不败将玉白的手指横在他面前,问道:“刚刚这一指,用在你身上如何?”
“哇呀!”至尊宝吓得一蹦三尺高,立即扑到东方不败脚边,扒着他的长裙,眨着闪亮的真诚的眼睛声声哀泣,“女侠饶命,饶命啊!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我给你摘星星、摘月亮……”
东方不败拍了拍他的头,刚想说什么,就忽觉脚边一阵疾风划过,下一秒,至尊宝被劲风掀走,砰得一声贴在墙上宛若壁画——良久,贴在漏风窗户纸里头的脚丫子才颤颤巍巍地动了两下,显出,这还活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东方不败狐疑地想下看,顿时眉头一皱——自己长裙的开衩处,竟然被人划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从中可见些许白皙的肌肤;贴在墙上的至尊宝又动了动,砰得一声,一柄小刀掉落在地,同样是锈迹斑斑。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没感觉到杀气,是因为这混账色狼的目的不是刺杀,而是偷窥,借着抱大腿的姿势偷窥!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手指间金针飞转,红线翩舞,细细密密编制着,不一会儿,衣衫上的破损处已然毫无痕迹。东方不败玩着金针,忽然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个依然沉寂如塑像的和尚:“还转着脸?是不敢看?还是根本不用看?三千世界,佛眼无穷。”
法海没有转头,身体也一动不动,但是,隐在斗笠之下的双目却缓缓地合上。
东方不败压下心中些许的疑惑,缓缓走向至尊宝,红袖一挥,至尊宝维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从墙上脱落,眼睛瞪得滚圆,简直就是见鬼的模样。
被那和尚沉默却奇异的反应弄得心情烦闷,东方不败懒得再跟他玩下去,一脚勾起至尊宝的身子,将他揣在墙上,冷声道:“别装死!”
“女侠饶命啊……”至尊宝再次跪倒、趴伏、捂脸、痛哭,哭声宛若狼嚎。
东方不败听得更加心烦,一手拎住至尊宝的衣襟,将他举得高高:“少装蒜!我问你,你们为何要找脚底有三颗痣的人?”
至尊宝双脚离地,不断挣扎:“女侠、女侠,我不知道啊,是春十三娘她们要找的!她们功夫比我们厉害,我们也是只求活命啊!”
东方不败皱眉,又问道:“那你提到的妖怪,是什么?”
至尊宝死死掰着东方不败的手,脸色一片青紫,眼珠子都快被勒得蹦出来了:“前几天,我们寨子里来了一只蜘蛛精……咳咳……比人还大,但是,被我们打跑了,咳咳……救命啊,女侠,我、我要死了!”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知道那两只女妖的真身。东方不败想了想,忽然转头,眉角轻扬:“喂,我快要掐死他了,你还坐着不动?”
法海慢慢睁开双目,黑暗无波,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缓缓握成拳——忽然,一道劲风从他袖中划出,窜到至尊宝脚下,盘旋不散,至尊宝只觉脚底有了依靠,窒息感渐渐散去,赶紧低头看了一眼,险些吓得泪奔:“空、空空空……空的?有鬼啊!”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忽然手上一松,至尊宝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捂着屁股半天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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