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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丹枫只笑嘻嘻的。然后便见方生从东厢净舍走出来,老远便道:“楚施主怎么独自出去了?这可是少林招待不周了。”
楚方白回头,道:“哪里。楚某只是带着我这小友一道在山上走走,总不会走丢了。”
方生也不纠缠于此,只道:“方丈师兄倒是想结识楚施主,不知楚施主可还有事?此刻是否方便么?”
楚方白道:“自然是无事的。”然后又笑道:“方证大师愿意见我,便是有天大的事,此刻也无事了。”
几人相对一笑,然后便由方生带领着,到后院东厢方丈室去。踏进门,便见一位老僧正站在门边,合十为礼。
楚方白忙还礼,方生道:“这位便是楚施主了。”然后向楚方白道,“楚施主,这是我师兄方证,少林方丈。”
两人相互说了些久仰荣幸之类的话,又介绍了张丹枫,便各自坐定。楚方白有些奇怪,便是他和方生有些交情,他前来少林拜访,也不至于方证亲自在方丈室一本正经地见他。不像是寺中长老的方外之交来访,倒像是另一派的掌门前来拜会似的。
且方证的神情,不像是对武林后辈的欣赏,倒是有些严肃。
莫不是在防备于我?楚方白心中暗想。他这几年间,对于自己真实身份掩藏得颇为严密,行踪也毫无破绽,总不能方证猜测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可若不是这样,方证哪里有必要防备于他?
正想着,却听方证道:“楚施主倒是有些面善。不知是否先时曾有一面之缘?”
楚方白一愣,快速在脑中属于东方的记忆里搜寻关于方证的信息。自他穿越以来,是没有见过方证的,而他记得东方也不曾见过方证才对……
过了片刻,楚方白道:“楚某却是不记得曾见过大师了。大师这般风采气度,若是见过,楚某定然记得。”
方证打量他一遍,道:“许是老衲记错了。”然后又问,“闻听师弟说,楚施主工力夫了得,且招数身法都不同于当世武工力大派,却不知楚施主师承?”
楚方白笑道:“我师门人才凋零,久不出世。前些年还有楚某的师傅,师傅四年前过世,楚某便出江湖闯荡。至今只剩下楚某一人了,大师不曾见过原也应当。我师父尊姓查,名讳上良下镛,他老人家自号金庸居士,生平不与人结交,只有一位好友,也于七年前已然过世了,想必方证大师也不曾听闻过他老人家的名号。”
方证沉吟片刻,道:“果真是隐士高人,老衲不曾听闻过,倒是孤陋寡闻了。却不知施主所言,金庸居士的那位好友,却是哪位高人?”
楚方白心道,我都和盘托出了,你还真是要查户口了么?不过也不敢大意,只得道:“那位更加是一位隐士了。且那位居士并不是武林中人,却是一位文人。楚某只知那位居士姓梁,师傅常唤他文统,别的楚某却一无所知了。”
方证又道:“楚施主仙乡何处?听施主口音,倒有些像是河南山东的腔调。”
楚方白当年和方生结识时,便说过自己的籍贯,却是他上辈子的家乡,与在河北的黑木崖相隔甚远。此时也不怕方证去查,老和尚总没有那么无聊,便道:“楚某祖籍原是山西人,但自幼跟随师傅生长在襄阳。而后又去往山东游历,这几年间才在河南河北之间行走较多。”
方证看着他的眼神仍旧有些审视的意味,虽然掩饰的很好,却躲不过楚方白的眼睛。楚方白急速思量着,是不是方证曾经见过当年的东方,而东方不自知。
转念又想到,方证先前让方生把他请来方丈室时,还不知道他长相,想必他又不是为了这个才这么谨慎。不过现下,显然方证已然因为他的相貌有些起疑了,只不知道等他暗自查访之后,会不会消减些疑虑。
他在自己提及的那几个地方,可是都有所布置的。不论是户籍或是家世,都无懈可击。他硬生生造出来一个楚方白的身份,除了为日后计之外,便是为了应付像今天这样的情形。
那边方证又问起了张丹枫,张丹枫自然也知道该如何回答。
第8章方丈疑心
说起来,张丹枫的身份,却也不好对中原武林人士言明。他师承虽然说出来光彩好听,但是他家世却不是可对外人言的。瓦剌右丞相的公子,张宗周又是一向被视作汉奸,张丹枫言辞中也多有隐晦。
方证人老成精,想必也看得出楚张二人言谈当中有不尽不实之处。不过楚方白自觉形象良好,外人面前大多是温文谦雅的做派,还真和所谓魔教妖人挂不上什么关系。方证想要探察也好,想要日久见人心也好,他反正是不会如他所愿,露出狐狸尾巴的。
这也算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方证对楚方白和张丹枫都有所怀疑,楚方白也不是那么大方的人,任方证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还跟没事人似的。更何况,这时候要是他表现得像是没事人一样,才更加让人怀疑。于是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方生虽说平素只精研佛法和武工力,对于俗务并不是特别精擅。但是好歹也活了那么些年,过了知天命的年岁了,也看得出楚方白和方证之间,并不像他期待的那么愉快。
于是他道:“楚施主也是老衲的方外之交,如今到了嵩山地界上,虽不是专程为了少林而来的,老衲也算是地主,应当尽心。如今嵩山派想必人满为患,楚施主不妨就在少林住下。”
楚方白在进少林寺的大门之前,就看到少林寺对面,越过一条山涧,有一片净舍,想是少林俗家弟子的住处,间或招待几个访客。方生既然开口了,他便答应了下来,想必方证内心也想将他就地看管。
张丹枫却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只是没有显出来。他若心里有什么不高兴,就要抿嘴,左边脸颊上便显出一个酒窝,倒是可爱。楚方白和他同行这些天,也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此时看见他做出一副笑模样,偏偏嘴唇是抿起来的,那个酒窝也显了出来,想是心里不满。
也是,他不过是对自己家世讳言了几句,就惹来了少林方丈的猜疑,这孩子不过十九岁,有些埋怨也是必然的。楚方白这次却是拖累了他了,方证怀疑的本是楚方白,却连带了张丹枫也跟着受到盘问和怀疑。
方生带着楚方白和张丹枫往外面走,正是去往楚方白来时看到的那片净舍。楚方白走过前庭的时候,正见到十来个武僧在前庭武枪弄棒,看招数是楚方白曾经见方生使过的少林罗汉棍。不过威力自然远远不及方生,看那些个武僧都不过二十多岁模样,年纪大的也就是和楚方白年纪仿佛,最小的那个看上去比张丹枫还要小些,工力力不够也属正常。
不过楚方白却是心中一动,对张丹枫道:“难得到了少林,江湖上人称少林武林泰斗,张……丹枫,你可有意与这闻名天下的少林武僧试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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