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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时已经是晚饭时间了,秦岁把饭菜端上了楼,封行远开门时注意到他拿着的是三人份的,三只碗三双筷子。
“他们在楼下吃,我们就在楼上吃吧。”秦岁麻利地扯了旁边的小桌子,把手里放着饭菜的盘子放上去,一碟一碟地布好了菜。
封行远不确定这样是不是不礼貌,秦岁便不大开心地说:“有个讨厌的人来了,他们在商量丧事。”
身为一个跟主人家不怎么熟的客人,人家商量什么事的时候,在旁边听着确实也不大礼貌。封行远便应下来,把蜷成一团的小猫抱在怀里,问阮裕要不要吃点东西。
阮裕只是把尾巴摇了摇,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大概是不太想吃饭。
“变成猫能说话吗?”秦岁有些好奇。
封行远只是意味不明地回答了一句:“猫当然不会说人话。”
“哦。”秦岁点点头,没再接这个话,只把头低下去,沉默着吃完了饭。
秦奶奶的丧事是从简置办的,因为过不了几天就是喜庆的腊八,再往后就是热闹的新年。秦家人不想在那么吉利的日子里办丧事,也不想在新年还把已经故去的人停在家里,便着急忙慌地开始张罗。
秦岁说的那个讨厌的人,封行远也很快就知道是谁了——秦奶奶那位一直被法律承认的伴侣,姓李,村子里的人称他为李老二。
这姓李的被秦岁的父亲认回来之后,住进了他们家老房子改建的小两层里,每日什么也不做,到饭点要么自己弄点东西吃,要么厚着脸皮来秦池这蹭饭。秦奶奶被接回来后,没有人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李老二这个人,大家都默认她不记得了,李老二过来蹭饭时几乎也没避着过她。
秦岁提前结束了补习,回来这边才知道的这件事。他去问他爸爸为什么要这样,他爸让他滚一边去。他又去问妈妈,妈妈说:“都是一家人嘛。”
有时候秦岁会想,奶奶当初离家去市区里漂着是对的,这样的家,这样的“一家人”,或许相处起来还没有她一个人生活来得自在。
他见过的,奶奶和那个老旧小区里面别的老人一起,有说有笑的,有一天他放学去找奶奶,就看见她和他们坐在花坛边上,树荫浓郁,她不怎么说话,但是眼睛都笑得弯成了一条缝。后来在病房里,他看见奶奶和阮裕,和另一位老奶奶,甚至和护工相处,都是舒展放松的。唯独这个家让她那么不愉快。
可到底秦岁自己在这个家里也是人微言轻,他做不了他爸妈的主,也不能说直接把奶奶送回疗养院去。他还没长大,没有什么做决定的权力,而现在,奶奶也等不到他长大了。
阮裕大概是在第二天的时候恢复了一点精神,刚有点力气,他就急匆匆变回了人形——可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悲伤,他的人形只勉强维持了一分钟左右,就又变成了猫。封行远甚至还没来得及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阮裕想为秦奶奶做点什么,但是他不变成人的话,对秦家人来说就只是一只只会捣乱的白猫。封行远于是带着小猫,去做一点能做的事——这些事本来由他来做多少是有些不合适的,他只能跟秦家两口子讲说秦奶奶之前是他邻居,帮过他不少的忙,他也想能做点什么。
秦池相信了。
第31章冷风
这几天天公不作美,一直在下雪。遵照村子里的传统,秦池在打完针之后就立即请了个道人来做法事。那道人来的时候,羽绒服外裹着一件宽松的长褂,瘦高的身躯看起来几乎连衣服都撑不起来,他戴着那种老式的黑色小眼镜儿,挎着一只灰扑扑的旧布包,活脱脱一个从旧时代挂画里扣出来的样子。
封行远看他那身扮相几乎可以放进民国博物馆,忽而想起来陆云山。
这个小陆,说好了报平安,最后发的一条信息还是两天前了,他说他一切都好,让封行远不必担心。而后这孩子就没有再给封行远回过消息。
那位被秦池请过来的道长在封行远走神的时候已经自我介绍完毕,他遥遥地对着封行远打了个招呼,隔着漆黑的眼镜,仿佛有一道打量的目光直直投来。封行远回过神来注意到时颇有些不自在,礼貌地低了低头算是打过招呼,那道人就转向另一边开始和秦池聊了。
下葬的地方最后定在牛角乡后面的小山头上,按道长的意思,不能节后再入土安葬的话,节前就要赶时间,丧酒办两天就直接做大宴,然后就要把人抬上山去,不过匆忙归匆忙,该尽的礼节孝道都要尽到。
宴席很快安排下来,秦池还在自己家院子里撑了个简易的棚子,请了做红白喜事的小乐队来,吹吹打打地,场面十分热闹。
秦岁偷偷对着奶奶的照片哭,阮裕呜呜呜地叫着,嗓子都快哑了。一道门相隔,外头和里面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
悲伤是一株在隆冬里仍然盎然的藤蔓,爬满了整个屋子,纷飞的雪把窗户都冻住了,里面看外面看不真切,外面看里面也看不进来。
封行远无声地叹了口气,拍了拍秦岁的肩膀,没说话,但试图将安慰传达给秦岁。怀里的猫轻轻地发着抖,经过这两天的调养,阮裕还没有完全好起来,跟他当初受了严重的伤那次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变回来。封行远也轻轻抚摸着猫的背。
压抑又痛苦的沉默也在不断压迫着封行远的神经。他克制着自己去共情,去代入,去回想以往自己经历过的生离死别。秦岁和阮裕的心情他都懂,因为经历过,他很能感同身受。但无论如何,痛苦的情绪总是要先由他们自己发泄出来,伤口才有愈合的可能。
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席还没散干净,阮裕似乎攒够了力气,终于又变成了人的模样。
已经猜到他身份的秦岁并不是特别惊讶,加上还在为奶奶的事伤心,心情低沉,对眼前这一幕大变活人表现得有些麻木,沉默着找来了几件不常穿的旧衣服给阮裕。秦岁的父母问起来他就说阮裕是今天晚上刚到的——秦池夫妻二人甚至李老二都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怀疑,今晚来的人的确很多,他们也实在忙不过来,抽不出空来关心阮裕是怎么来的了。
只有那个看上去像瞎了的道人,见着阮裕,瞎子也不装了,把那副小眼镜儿取了,隔着走动的人和唱着跑了调的流行歌的乐队,就那么远远的一直看。
阮裕恢复人形之后连与封行远都没说上几句话,沉浸在悲伤之中,也没太在意这道目光。反而封行远跟在阮裕身边,不仅感受到了,而且还觉得有点被盯得发毛。
院子里开的是那种大灯,光是惨白的,院子外的积雪也在夜色中反着白,宾客走了一部分,台上的歌还在唱,质量不怎么样的音响发出的声音有些粗糙。
那道人就站在离光源几步远的地方,半张脸被光映得像脸上的沟壑都积了雪一样,带着一点审视意味的、让人看不透的目光,顺着光线投过来,直勾勾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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