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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渐渐远去,从后视镜里看到仍然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母亲,林珏的头忽然有些发晕了。他紧紧抓住自己有些发抖的下颌,身体都压在了座位的椅背上,过了好一阵子还是觉得天昏地暗。
大约是酒一直都没散,在蜿蜒的小路上行驶着,忽上忽下,渐渐晕沉的林珏累得睡了过去。
事实上他们连市区都没有进入,到了高速公路出口以后,又开了两公里的二级公路,直接上了机场高速。
时间太过匆忙,连话都省着说,领取了登机牌、办理了托运,正好就听到登机广播。
坐在经济舱里,林珏连腿都不太自在,调整了好几遍姿势,最后眼巴巴地望着还在站着放行李的闫稑。
“怎么了?”闫稑把背包的带子往里塞,低头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手机关机了没?”
林珏点头,“关了。”
这声应答显得十分温顺,闫稑不禁又低头看他。空乘经过他们旁边,提醒着乘客们系上安全带,并且开始演示应急逃生方法。他坐下来,见林珏一直注视着自己不放,失笑道,“到底怎么了?”
林珏一笑,继而靠到了他的肩头,带着几分得意说,“枕头借一下。”
明明闫稑的另一边还坐着一个女孩子,余光瞥见女生就算是带着耳机还是对他们投来了讶异的目光,他也只能当做没有看到了。
心里吁了口气,闫稑翻了一本飞机上的阅读杂志,看上面的商品。
已经闭上眼睛的林珏突然惊叫了一声,坐直了身体喊,“糟了,有件要紧事给忘记了。”说完就自己先六神无主起来。
“什么事?”闫稑看他掏手机,又问,“忘带了东西?”
林珏一边按开机一边说,“我忘了给妈妈过年钱了,叔公和婶婆也没给。”明明昨天晚上还惦记着的,结果去找了闫稑,一番折腾以后全给忘记了。
看他懊恼的模样,闫稑把他的手机拿过来,又重新关机。
“不是还没飞吗?我得跟老妈说一声,到了上海再把钱转给她。”林珏伸手让他把手机还给自己。
闫稑递还给他,说,“我已经给了。”
他正顺手要再次开机,闻言木然道,“什么?”
“中午你在厨房忙的时候,我把钱给妈妈了。”林珏原先只是愣住,这会儿完全呆了,闫稑笑着补充,“叔公和婶婆的钱,我不好给。所以就全部都给了妈妈,让她看着帮忙给。”
林珏仍是有些回不过神,看了闫稑老半天,眼睛登时就红了。他别过脸去缓了缓,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给了多少?”
“两万。”他说得好像自己给的是两百元。
“太多了!”林珏瞪大了眼睛,刚才的感动一下子散了不少,忍不住说,“就只是过年钱,象征性给一些就行了。真的要给钱也不是这个噱头啊。”
闫稑聊有兴味地打量他,笑道,“你还嫌多啊?”
他以前过年都不曾给妈妈那么多钱,听闫稑出手大方,也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了。他瞥了闫稑一眼,无奈道,“算了,给都给了。她应该也不会转手太多,毕竟两位老人家就住在村里,根本也用不到钱。你也看到了,好的东西他们也不知道要享受的。”眼风见到闫稑煞有介事地点头,又不免问,“怎么了?我是没你大方了。”
“我不是大方,不过我的确觉得两万有点少。”见到林珏又气恼得瞪自己,闫稑倾身到他的耳边说,“难道你觉得自己只值两万吗?”
果然林珏的脸一青一白,一拳头毫不客气地抡到了闫稑肚子上。
闫稑吃痛闷哼了一声,顺势就倒到了林珏的肩上,“枕头借一下。”
他原本还想说他几句,可转过脸时,脸颊擦到了闫稑的头发。柔软清新的质感也触到了林珏的心上。
他看着飞机带着些许的不安定感,慢慢爬上了云端,手自然而然就摊开,握到了闫稑放在膝头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难得·不吝情深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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