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没有停,子卿踏过脚面高的积雪,往宫门方向落下一串脚印。
还是那件单薄的绿色官服,脸和鼻子冻得泛红,任由风雪打到身上,不一会儿肩头和官帽上就积了一层雪,像是感觉不到冷。
苟董曦是不是还要说什么?他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偏偏指向万皇贵妃?
…………
他心事重重往宫门外走,直到出了宫门便见到一个人立在风雪中,是萧彦。
“侯爷?”子卿有些诧异,问他,“你怎么?”
萧彦没有马上说话,他把子卿身上的积雪拍干净,不由分说地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来,往他身上一裹。
“你出来的急忘了带斗篷,风雪大,先去马车里待会儿。”
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子卿的心又不由自主的沉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望着萧彦头上粘了雪的模样,那双替自己系斗篷的手冻得通红。
子卿暗自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这次他没有别开脸,而是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侯爷请来太后又帮了我一次,何苦还亲自在这里等,有损侯爷的身份。”
萧彦迎上他的目光,那眼里微微映着浅浅的雪光。
“虚名而已,不及你重要。”
子卿一时错愕,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轻咳一声没说话,萧彦随手拿过他手里的药箱往马车那边去。
马车里暖意扑面,子卿坐在小床上搓了搓手,萧彦打了一碗热粥给他。
“都晌午了,早饭和午饭一起吃。”
倒也不太饿,就是冷,子卿端起粥喝了两口,听萧彦又说。
“纯妃娘娘怎么样了?”
子卿捂着碗,“龙胎没了,苟董曦想除掉我,太后来得及时,如若不然,我现在已经在刑部大牢了。”
他喝掉粥,萧彦又给他打了一碗。
“只是纯妃娘娘落了遗憾,去的太晚,我也无能为力了。”
“天意如此,不必往心里去。”萧彦说:“你平安无事便好。”
子卿叹了一声,“苟董曦指认万皇贵妃与此事有关,在堂上还提到一块玉佩,我不知道他所指何意?”
“若是皇贵妃为了除掉我,和苟董曦合谋,我一点都不奇怪,可他说那块玉佩究竟是何意?是什么样的玉佩?”
萧彦问:“你怀疑是你那块?”
“我不知道。”子卿说:“我手里这块玉佩是贤妃的,苟董曦那块必然不是,可……他提到玉佩的时候,我会莫名其妙的紧张。”
“你想问清楚,我来安排。”萧彦看着他说:“回去等我的消息。”
子卿回到太医院,药童在院子里扫雪,路过的同僚都看他,等他走过了又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苟院判已经下狱了,自打子卿来了之后,太医是相继下狱,现在就连院判也没能逃脱,你们说邪不邪门儿?”
“左院判没了,那徐院判应该很快就要升职了吧?”
“他就算升职,也是顶替苟院判的位置,院使之位空缺多年,应该不可能。”
“徐院判若是转正了,那右院判的位置会是谁来坐?”
“院里还有几位老御医在,反正轮不到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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