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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依约一早过江。早点以后,太太去买东西,博士去找生财之道。晚上,博士不回家去,到大发公司招待所拜访本家西门恭先生。西门恭倒没有虚约,在寓中恭候。西门德看他所住的屋子,比上等旅馆还精致,写字台上,还有电话分机,料着这公司的排场,和宗兄的地位,都还不错。两人先谈了些别后的话,又谈谈时局,彼此觉得很投机。西门恭然后引他在一张长沙发上共同坐下,笑道:“多年老友,又兼同宗,有事我不瞒你。我现在来到重庆,只是个光杆委员的头衔,排场小不了,应酬也少不了,非另想办法不可。你看蔺二爷那个公司,可以加入吗?”西门德道:“为什么不能加入?宗兄或者爱惜羽毛,不肯亲自出面,经商入股的事,并不妨碍你政治上发展呀!作官的人,谁不经商?只是不出名而已。”西门恭吸着纸烟,笑了一笑,点头道:“那自然。蔺二爷那里,我答应人一百五十万,不过有一部分是港纸,银行里虽有熟人,我不愿出面去卖。你这条路上有熟人吗?”西门德一拍胸道:“宗兄,一切跑路的事交给我好了。我已经把博士帽子摔掉了,什么地方我也可以去。不过相隔多年了,你不知道我穷得信用如何,你暂时不必交大数目给我。你陆续的交给我,我陆续去替你卖。同时,在银行里开个户头,送金簿子交给我,支票图章你留着,我卖一批港纸,给你存上一批法币,存过之后,把存簿给你验过数目,这样……”西门恭连连拍着他的大腿,笑道:“言重,言重!”西门德正色道:“宗兄,我并非笑话,必须那样做。不然,我就不敢和你跑腿。老实说,我是想取得共事人的信用,以后可以大作买卖。研究心理学的人,关于这些,不会不知道的。”西门恭觉得自己所要顾虑的问题,他全都说了,便笑道:“那也好,既作买卖,就市侩一点吧。”于是两个人谈了两三小时,把在重庆怎样明作官、暗经商的法门,研究得很是彻底。分手之时,西门恭就要交五万元港币给他,他拒绝了,说是不敢带着过江,明早来取,西门恭也以他的慎重是对的,改约明早见面。
次日早上九点,西门德来了,又只肯接受三万,并要了他的印鉴出去。出去了几十分钟,把港币卖了,将法币在银行里立了户头,把支票簿子和印鉴交回西门恭,并把送金簿子上的数目,送给他看过,真是分文不曾沾手。西门恭看着倒老大过意不去,留着一同午饭。下午再给他五万,他依然只肯代卖三万,陆续的忙了三天,给西门恭卖了二十多万港币,所有法币,都存在银行里。西门恭见事已毕,就开了张二万元支票送他。西门德将支票放在桌上,自己站得开开的,板着脸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为你卖这点港纸,还要跑路钱吗?那就太不够朋友了!将来我有别的什么事托你,你再帮我的忙吧!”
西门恭笑道:“难道钱真会咬了手,你坐下,我还有事重托你呢!我还带有两箱西药进来,始终没有告诉人,怕有什么意外。因为这是重庆现在最缺乏的东西,应该是极容易脱手的,可是这比卖港钞还不好找买主。我既不能随便托人,又不便到西药房里去兜揽,万一有朋友知道西门恭是个提箱子的西药贩子,那我的政治生命就完了。”说着,将眉毛皱了起来。
西门德笑道:“这用不着发愁,在重庆经商的阔人,都有出面代理人。以宗兄这样的广结广交,还怕找不出个代理人来吗?这个办法,我想蔺二爷早就告诉过你了。”西门恭脸上带了三分笑意,望了望他道:“请宗兄代我向银行走走那无所谓,若是卖西药的事……”西门德抢着答道:“没关系!我正认得几个西药小贩子,把他们引了来,分别和宗兄当面谈谈价钱,好不好?”西门恭笑着摇了头道:“那可成了笑话。宗兄既有这样的路线,那就益发顺便拜托你了。”说着他将床铺后面的一叠皮箱抽出两口,先后打开,指给他看。那里面红红绿绿、大瓶小盒,全是装潢美丽的药品。他在每个箱夹子里,抽出一张中英文对照的单子,交给西门德看。因道:“所有的药品,都在这上面了。我希望快点卖掉它,老带着两箱药品在身边,又没个家,住在这招待所里,怪不方便。”西门德沉吟着说:“太快也不大好,那就会让药商压价了,我努力和你去办吧!”西门恭甚是高兴,走上前和他握着手,而且把那张支票塞到他中山服小口袋里。西门德觉得他出于至诚,也就不必客气了。
当日西门德回到旅馆里,和钱尚富、郭寄从闲谈,坐着像清理口袋里东西似的,把那两张药单透露了出来。郭寄从在旁边看到,问道:博士,那是什么货单?他随便答应了两个字:“西药”,依然折叠着向口袋里塞进去。郭寄从道:“你哪里来的这西药单子呢?”他笑道:“在身上放了三四天了,我一位朋友,托我打听行市。这上面什么药都有好几十样,谁有那么大工夫,一样样的和他打听价钱?郭寄从伸着手道:给我看看。”博士迟疑着,慢慢地将单子从口袋里掏出来递过去。郭寄从从头至尾将两张单子看的一行不漏,手按了单子在膝盖上,问道:“打算出卖吗?”西门德道:“他只说打听行市。”郭寄从道:这是你不对了!你知道我作西药,为什么不和我商量?”西门德道:“我知道的很多。你想,你要在海防香港收进来,到重庆来卖一笔钱。人家已运进来了,照行市卖给你,你要它干什么?”郭寄从道:“只要是可以有点利益,在重庆我为什么不收呢?你去问你那朋友,他卖不卖?”西门德道:“他把这单子交给了好几个人,也许别人已经兜揽去了。”郭寄从拍着单子道:“咳!老兄误了我的事。”西门德拱拱手道:“惶恐,惶恐!我今天就去替你接洽。他若没有卖掉,准让一部分给你。”郭寄从道:“为什么不能全部?”西门德道:“我和那朋友,也不是深交,让他多卖两个地方,好比比价钱。人家卖不卖,根本我还不知道呢。老兄,你真有意,不妨详细地估一估价。”郭寄从料着他在别的地方必有接洽,所以才不肯说卖出的话。于是照着单子,每项下都开了价目,尤其是几样缺货,把价钱开的最高。于是把单子交回博士,并要求拿几项样品看看。西门德答应次日回信。
到了次日,西门德见着西门恭,说是西药正有一批运到,这两天价钱,正是看疲的时候,稍缓几天再出手吧,不过每项拿点样品给人看看也好。西门恭相信他为人诚实,用布包了二三十项样品给他,请他斟酌行事。西门德并不立刻回郭寄从的信,把支票兑了现钞,一皮包提着自回家去和太太享受。这些日子,他每次回家都带着有钱,太太十分欢迎,在楼上看到他回家,就一直迎到院子里。这次她首先接过皮包,笑道:“老德,你天天这样爬坡,坐码头上的轿子,脏得很,我已经给你买了一乘新轿子,三个轿夫也雇好了。明天就上工。你今天若不回来,明天我就派轿子去接你了。”说着,携了博士一只手,笑嘻嘻地上楼。她早看到皮包里面是包鼓鼓的,料着有现钞。进房第一件事,就是点验收入了。博士因太太今天特别表示欢迎,也就不好干涉。结果,两万元又存入了太太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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