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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眼睛大而圆润,眼角一点上翘,像一对没有尘埃的琥珀晶体,让人心生怜爱。吴岳摸摸他的脸,“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在孤儿院的时候,每天很早就有小孩哭。”初冬说,“习惯了。”
他依赖地贴着吴岳的胸口,脑袋小猫似的蹭了蹭。吴岳抱紧他,“家里安静,你可以再睡会儿。”
吴岳起身,初冬就跟着他坐起来。吴岳只好把他的轮椅推过来,初冬却说:“爸爸,我想用拐杖。”
他总舍不得初冬费劲,无时无刻都想抱着他,推着他。初冬支着拐杖吃力站起来,吴岳就寸步不离跟在旁边,初冬反而笑起来,对他说:“我一直都是这么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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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岳听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见他撑着拐杖自己慢慢走去浴室洗漱,换衣,一个人熟练地照顾自己。他尤其爱干净,再怎么不方便也不会让自己看起来邋遢不体面。吴岳拿来棉袄给他套上,又是围巾帽子,又是手套把人包起来,初冬乖乖像个洋娃娃被他包得像个小粽子,软声说:“爸爸,这样都不好看了。”
“怎么不好看?我们初冬最好看。”
初冬望着他笑,手臂轻轻搭在男人的肩上,像一个虚虚搂抱的姿势。他偏头问:“我不好看了,爸爸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吴岳以为初冬在害怕有一天再次被抛弃,他立刻把初冬抱起来用力亲了一口,“怎么会?不管初冬是什么样,爸爸都最爱你。”
初冬被他亲得脸颊红起来,露出一个单纯可爱的笑容。他捧着吴岳的脸,低头在他的脸上也轻轻地亲一下。红软的嘴唇触感如鲜嫩桃花,一口温香的气息吹进吴岳的嘴角,恍惚间带着甜。
“爸爸真好。”
吴岳被他亲得一时间有些迷怔,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摸摸自己脸上被亲的地方,“初冬你......身上怎么香香的,真好闻。”
初冬没有回话,只是伏在男人的颈间,眸光垂下来,嘴角还勾着一弯笑。
大年初一,吴岳决定带初冬回家乡祭祖。他的老家在两个小时车程外的乡下,今天难得出了太阳,一路顺风晴好,吴岳早早赶到了目的地。老家在山里,爸妈的坟安置在一个小山包上,路不好走,他就提着东西背着初冬上山。
山上冷风瑟瑟,冻人得很。又有人在放鞭炮,烟灰熏得半空都是雾。吴岳怕冻着熏着初冬,没在山上呆太久就下来了,也算是带小孩见过爷爷奶奶认祖归宗。
初冬被从头到脚包得严实,既没冻着也没累着,精神很好地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牵着吴岳好奇四处看看。吴岳在老家这边有个关系好的姨妈,每次来上坟都会顺便去她家看望。姨妈年迈独居,见了初冬吃惊不小,拉着他的手问这问那,吴岳在自家人面前无意隐瞒,把事情都如实说了。
姨妈听后气坏,连声说“造孽”,教训吴岳:“当初我就不喜欢你那老婆,一脸轻浮相,你看她,这种断子绝孙的事都做得出来!”
她气不过打吴岳的手臂,吴岳随她打,在自家长辈面前低头认错。初冬在一旁看了,伸手抱住吴岳的手臂,一副可怜的样子望着老人,“不要,爸爸没做错事。”
姨妈心痛初冬,一时把吴岳撇到一边,握着初冬的手又是抚摸又是感叹,见他一条裤腿空荡荡的,老人眼泪都快流下来,“这腿......怎么成这样了呢。”
初冬回答:“小时候跑出去玩,不小心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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