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惨白得近乎压抑的现代医院病房里,消毒水味刺鼻,日光艰难地穿透百叶窗缝隙,洒下几道昏黄光影。
周遭静谧得只剩仪器单调嗡鸣,林母守在床边,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紧攥林无念毫无生气的手,仿若要用自己体温唤醒沉睡之人。
蓦地,原本如死水般沉寂的心跳监测仪屏幕上,那道平缓绿线仿若被注入狂暴力量,陡然跳跃、扭动,数值急剧攀升,出急促“滴滴”声。
尖锐鸣叫瞬间打破死寂,如一道重生号角。年轻护士最先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惊喜高呼:“医生,病人有心跳了!”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与兴奋,迅传遍走廊。
众人如潮水般涌进病房,医生疾步上前,翻看林无念眼皮,查看瞳孔反应,口中念念有词记录数据。护士们手忙脚乱调整仪器参数,更换输液袋。
漫长几分钟后,林无念长睫如蝶翼轻颤,缓缓掀开眼帘。眸中初时混沌迷茫,仿若刚从混沌宇宙归来,映入眼帘先是一片刺目白芒与忙碌身影,头痛欲裂,记忆如破碎镜片,往昔片段呼啸而过。她下意识轻哼,细微声音却似重锤,引得众人侧目。
“念儿”林母奋力挤回床边,握住她手,力道大得似要将她灵魂攥紧,不让其再度飘远,“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声音已然哽咽,泪夺眶而出,砸落在林无念手背。
林无念干裂唇角微张,艰难出声:“我……我这是在哪儿?”嗓音沙哑粗粝,仿若砂纸摩擦。
医生微笑安抚:“林医师,您在医院,您昏迷三年了,”
闻言,林无念目光移向自己的母亲,见她形容枯槁,满心震撼愧疚。林母轻抚她鬓:“别怕,都过去了,你回来就好。”语罢,将她手贴在脸颊,眷恋摩挲,仿若要用这亲昵,确认眼前非梦。
窗外日光此刻似挣脱云层束缚,大片倾洒而入,暖了病房清冷。林无念在众人环绕、林母深情凝望里,重触烟火人间,虽前路未知,可重生曙光已温柔包裹,暖了她劫后余生的心房。
林无念再次睁眼,熟悉的车水马龙声、刺鼻却又安心的汽油味一股脑儿钻进鼻腔。她回来了,真的回到了现代。
“管它呢!”林无念甩甩头,把那些纷扰念头扔出脑海。她贪婪地深吸一口霾都的空气,迈进便利店买了最爱的冰美式,仰头灌下,让苦涩的香醇冲散往昔阴霾。
夜幕低垂,窝在沙里追剧吃炸鸡,油渍沾手也畅快。手机嗡嗡,闺蜜群里约着周末泡温泉,林无念飞打字应和,嘴角噙笑。正此时,门铃骤响,快递员递来一个无署名包裹,古朴布包形制,她心猛地一揪——像极青鸾塞来之物。
犹豫良久,林无念终是伸手拆开,一道微光闪过,似有缥缈古韵逸出,恍惚间古代残影浮现。她闭眼,再睁眼只剩满室寂静。布包里静静躺着一本古旧医册,边角磨损,纸页泛黄,满是疑难杂症诊治之法,字迹娟秀熟悉,落款“青鸾”。
林无念指尖摩挲书页,眸光复杂。窗外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依旧,那些古代故人、未明之事,似隔着时空轻叩心门。但此刻暖灯昏黄、现世安稳,她只是林无念,一个想守着平凡日子的归人。轻叹一声,她合上医册,将其藏入箱底,转身没入这繁华喧嚣的现代夜色,把过往再次尘封于岁月角落,向着明日晨曦,大步而去。
完结撒花……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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