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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叙扭脸瞅了下我,“当时我因为涛对难民的执着感动了,想要帮这个男孩子,或许也是弥补当初我对某人的不执着吧。”程叙双手捂着我的手,温暖传遍了我的手掌,“苏硕,涛和他家难民,我们任何一个人也插不进去,放弃吧。放手之后,我们才能有新的开始。”
放手?说起来很简单,但真的放手是种撕心裂肺的痛,把对那个人的感情一点一滴的从身体里剥离,每根神经都会跟着痛,直到麻木……
“我们去吃饭吧,肚子饿了。”我对着诚恳看着我的程叙撒了慌,我实在不想再听他说什么冉冉过去的事,过去的事已经过了,再也不能回来,再说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叙很过分,没有放开我的手,挣脱不开,只要任由他拉着,反正现在街上的人不多。
走进了一家早餐店,程叙很体贴的给我要了碗蔬菜粥,看着卖相极佳的粥,我依然没有胃口。勉强吃了两口,心里堵的难受,胃里也涨涨的,再也吃不下去了,放下勺子,我无聊的盯着墙上的价目表。
程叙皱皱眉,没有说什么再吃点之类的废话,站起身,“我带你过去。”
我跟着程叙走了很久,穿越了大街小巷,进了一个看上去很新的小区。我止步在小区门口,程叙回身看着我。深深吸了口气,我对上了程叙的视线,凝重的令人窒息,“给我根烟。”
我靠在小区的门口,点燃了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草从口腔进入肺里,又慢慢从鼻子里呼出。烟草的味道淡去了我心里的烦躁与不安,离冉冉越近我逃避的心情越重。很多事明知道结果,可是心里总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不过,该要跨出的一步总是要面对的,我扔掉烟头,转头对程叙点点头,“走吧。”
开门的是严煜涛,看到我平静无奇,没有虚伪的客套,也没有得胜者的嘴脸,给我到了一杯水,坐在我的对面,“苏硕,吃过早饭了吗?”
我努力微笑着,“嗯,冉冉呢?”
“他单位有事,一会儿就回来,他知道你今天会来。”严煜涛的眼睛里淡淡的歉意,每次与我的目光相接时,脸上会露出一丝丝的尴尬。
我低头握紧水杯,水温热,像极了严煜涛这个人,不温不火,不急不慢,什么事都处理的条条顺顺,每走一步都是合情合理,让别人挑不出毛病。当我听到韩萌萌出国的流言时,我就预感到今天的结果,可是……人呀,就是这样子,结果已定也要拼上三分,不然不会死心。
“苏硕……”严煜涛轻轻的叫了声我,抬起头看着严煜涛,“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我耸耸肩,“爱情里,没有无辜者,也没有失败者,只有不被爱的第三者。”
严煜涛垂下眼睑,“如果我和他从来没有分开,或许……”
“不要去假设,我存在过的事实,无法抹去,你不要用假设去麻痹自己,让自己忽视我和冉冉的那段,这样子对冉冉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对你更是一种折磨。”我直视着严煜涛的眼睛,“如果你不能放开我和冉冉的那段,你还是把冉冉还给我。”你没有资格爱他,我没有说出这句话。我何尝不是,曾经因为冉冉有段我没有参与的过去而难过,因为冉冉心里曾经停留过其他人而不停的折腾,最后把自己的爱情折腾没了。
“我很感谢你,谢谢你替我照顾他,如果他身边没有出现你,或许今天我们无法在一起。”严煜涛感激的看着我,“因为有了你,他的生活多了很多的快乐,他也学会了如果去照顾别人的感受,不再任性,我永远都会感激你,不会介意什么。”严煜涛说的很真诚。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是听的人未必领情,我现在就是这样子,冠冕堂皇,不过是赢得了胜利才会如此。
环顾整洁的房间,处处显示主人的刻意妆点,整个不大的房子里流动着温馨的气氛。面对着别人的幸福,我心口的伤越发的明显,起身,“让冉冉给我打电话吧,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严煜涛没有挽留,他早已看出我的难受,让我离开或许对于他也是种解脱。
出了冉冉家的小区,一直没有吭声的程叙,终于拉住我的手说,“苏硕,放过自己,你难过,让涛他们愧疚,也无法改变什么,放开自己才能迎来新的生活。”
我气愤的甩开他的手,“别他妈的假模假似,不就为了帮他们说好话,我看不得你们这幅嘴脸。我过来就是看看冉冉,我没打算干什么,如果我想干什么,早就做了,何必等现在我他妈的装可怜,有意思吗?”
愤怒夹杂着悲伤,不是因为冉冉的离开,而是我……我发现了我的懦弱。一个男人不愿见到自己的懦弱,还有无能,而我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的懦弱,还有无能。
陌生的城市,熟悉的角落里,面对面的两个人,分手的话就在嘴边……我闭了闭眼,呵呵的笑起来。曾经看过无数的小说,描写最多的就是如此的景象,今天我是小说的主角。
程叙走过来,抱紧了我,轻拍着我的背,“哭吧,哭过才能放过自己……这是我经验之谈,如果让眼泪留在心里,或许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眼泪流出了干涩的眼睛,鼻子吸了吸,在这个不熟悉的怀抱里,我找到了温暖的感觉,冉冉曾经也是如果抱紧我,安慰失去外婆的我。
我和程叙站在川流不息的街边,我们谁也没有考虑什么世俗眼光,我趴在程叙肩头尽情挥洒眼泪,而他安静的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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