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一切都只是无法辨识的窃窃私语,比蚊蝇还要微弱许多的声音。
桃夭在他身后站了很久,一直观察着他。
“花楼主果然是个妙人。”原随云转头道:“楚香帅遇到她,恐怕很快就要绝迹江湖了。”
他的语调很开心,表情也很开心。
“可惜,在绝迹江湖前,他还有能力将你的蝙蝠岛翻个底朝天。”
“有根线系住他,他飞不远。”原随云微笑道:“可是我却不知道,花楼主这根线要放到多远的距离。”
“楼主的想法从来没人知晓,我也一样。”桃夭站在原随云身后:“原公子的耳力惊人,但人品似乎不太好,谈情说爱是两个人的事,何必偷听?”
“我并未去偷听他们。”
“真的?”
“嗯。”原随云笑笑道:“阁下便当成真的如何?”
“我若当成真的,只怕楼主会生气。”桃夭侧身,手指轻轻刮在舱壁上,立刻发出难听的杂音。
原随云手指动了动,道:“看来你是个忠心的下属。”
“不是最忠心的一个。”
“那我可能策反你吗?看你楼主与楚香帅的交情,恐怕对我不利。”
“你给不了能让我动心的东西。”桃夭悠然道:“这世上让我动心之物本来就少,万花楼更是尽数提供,绝无亏待。”
“也就是说,万花楼的好处太多,才不会有叛徒存在?”
“楼主御下有数,能够成为叛徒的人,绝对带不出太多机密要务。”桃夭道:“至于其他,就如现在我与你说的一切,楼主根本不在乎被泄露。万花楼本就是交易情报的处所,机密不多。”
“都是旁人的机密,泄露与否就没那么重要?”
“大体是这个意思。”桃夭刮的更用力了点。
“我不听就是,阁下可否放过你我的耳朵?”原随云转身回去船舱。
桃夭紧随其后:“楼主命我跟着你,原公子不必听那嘈杂之音,但对于在下的言谈恐怕还要忍耐些。”
“桃夭公子不必客气,固吾所愿,随云洗耳恭听。”仍然是那么诚恳和煦,没有半分虚假和不甘,倒让桃夭起了兴致。
“对原公子而言,莫非这世间没有能让你动怒之事?”
“倒也不是,只是慢慢就觉得没有必要,对任何事情都是如此。”原随云笑道:“我倒觉得花楼主为人极为洒脱,比我更能看得开。”
“楼主心底压了多少事又有谁能知道?”桃夭道:“就像原公子如此云淡风轻,彬彬有礼,谁又能知道你心里的主意?”
“人心隔肚皮,从来如此。”原随云并未否认。
两人走过一间间船舱,原随云侧耳倾听,时而微笑时而皱眉,面上总带着特异的神色。
桃夭在旁边看着,兴味满满。
原随云突然问道:“花楼主最大的压力是什么?”
“压力便是弱点,总可以用来渗透人心,我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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