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鞍喊得撕心裂肺,声泪俱下的模样令人侧目,“王妃!王妃!您要相信末将啊!您不能对王爷的真实死因视而不见,让那枉顾手足至亲,天地不容的猪狗鸠占鹊巢啊!”
谭妃怒目圆睁,尖声厉喝,“来人!来人!你们还不快把他的嘴堵上!”
堂内乱成一锅粥,玉鞍拼死挣扎,与仆混战成一团。
他行伍多年,即便现下已大不如前,但要反抗这些光有拳脚把式的仆役还是绰绰有余。
玉鞍一声怒吼,将他们全部撂翻在地,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谭妃剖白,“王妃,末将句句属实,一片赤诚忠心日月可鉴!四年前他害死了王爷,四年后他又对小郡主下手,他是要赶尽杀绝,彻底绝了王爷这一脉!您难道就想包庇于他,让小郡主也步上王爷后尘吗?”
他话音刚落,便听堂外一道威严的男声道:“小郡主金尊玉贵,福泽绵长,必将长命百岁。”
众人一看,只见高炎定龙行虎步地迈入堂内,他连一眼都未给玉鞍,只与谭妃见了个礼后,一撩衣摆,便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上首。
他还穿着昨夜观灯时的衣裳,仪容算不得整洁体面,但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因此小觑他。
高炎定锋利冷冽的目光如有实质,令人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逆行,玉鞍原本那不顾一切的气势瞬间疲软了下去。
不过一眼,他便落了下乘。
高炎定道:“你是玉鞍?”显然连他也对这人四年来的变化之大感到意外。
玉鞍一改对谭妃的恭敬,毫不客气地说道:“末将是玉鞍,如假包换,如果不信,大可以找人来验明正身。”他话锋一转又道:“但末将究竟是不是,想来王妃娘娘理当有了判断。”
谭妃目光闪烁,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珠,她撇过脸去,既不看玉鞍,也不和高炎定对视。
高炎定并不在对方身份上过多纠结,玉鞍、金鼓从小跟着他们兄弟,对方究竟是不是,他心里门儿清。
“玉鞍,你四年来杳无音讯,今日出现,何故就惹得我大嫂发怒意欲将你拿下?”
玉鞍道:“您真的不知吗?”
对方的讥讽落在高炎定眼里不痛不痒,他哂笑道:“本王如何知道?你难道不给本王解惑么?”
谭妃捏紧了帕子,眼中溢满惶恐和苦痛,想阻止他俩继续交锋,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玉鞍:“您如今是超一品的王爵,连远在帝京的天子都要忌惮您三分。可这爵位是您踏着自己兄长的尸骨得来的,您良心何安?就不怕遭天谴?”
这话一出,堂中的仆从侍女无不为之侧目,若不是谭妃治家严明,高炎定积威尤甚,早就交头议论开了。
谭妃一听就要命绿蜡清场,却被高炎定拦了下来,他道:“大嫂,我行得端坐得正。当年兄长横死,我承袭爵位,父亲和他的遗志,我始终不敢忘。后来因我治理云州有功,震慑戎黎保我朝北地稳固,天子又加封我为镇北王。这爵位、名分,来路之正,我高炎定不怕他人非议。”
他的话掷地有声,仿佛一声钟磬,将各种歪曲阴暗的猜疑瞬间粉碎了个干净。
谭妃似被说动,却不想玉鞍突然跪倒在她面前,双手平举呈上一物,眼睛却怒视高炎定,质问道:“既然您这般信誓旦旦,那这物件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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