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的锣鼓声震耳欲聋,喧闹的唱腔却丝毫无法驱散赖云心中的疑虑。他凝视着眼前这堆被撕裂的戏服,锦缎上的纹路被粗暴地扯断,如同戏班众人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张班主在一旁搓着手,脸上堆满焦急的皱纹,将李戏童失踪和戏服被毁的事情又絮叨了一遍。
“李戏童那孩子,平日里最是乖巧听话,怎会无故失踪呢?”张班主长叹一口气,眼神中满是担忧,“还有这戏服,可是我们班里最贵重的行头,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这戏还怎么唱下去啊!”
赖云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破损的戏服。触感粗糙,断口并不整齐,像是被蛮力撕扯开的。一股淡淡的异香萦绕在他的鼻尖,起初并不明显,被他敏锐地捕捉到后,却挥之不去。他凑近细嗅,脸色骤然一变。
“曼陀罗花香……”他低声自语,目光如炬,扫过戏班众人。曼陀罗花香,通常被用于麻醉和制香,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周姑娘站在他身旁,关切地问道:“云郎,可是现了什么?”
赖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中透出一丝凝重。“这戏班里,有事瞒着我们。”
他环顾四周,戏班的成员们有的低头不语,有的眼神闪烁,似乎都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他走到一个正在整理道具的老汉面前,问道:“老丈,你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出入戏班?”
老汉抬起头,浑浊的双眼茫然地望着他,支吾了半天,才说道:“没……没见过……”
赖云又问了几个戏班成员,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异,含糊其辞,闪烁其词。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戏班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夜色渐深,戏台上的演出还在继续,喧闹的锣鼓声和唱腔却显得愈刺耳。赖云带着周姑娘来到戏班后院,这里相对安静,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散着微弱的光芒。
“云郎,你真的觉得戏班里有人在故意隐瞒?”周姑娘轻声问道。
赖云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上。树影婆娑,在夜风中摇曳,仿佛一个神秘的影子,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突然,一个轻盈的身影从树后闪了出来。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身穿戏服,容貌清秀,正是戏班里的花旦——柳戏子。她走到赖云面前,脸上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
“赖公子,您来了。”柳戏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鹂般动听。
赖云微微颔,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这个柳戏子,似乎对他格外热情。
“柳姑娘,你可是知道些什么?”赖云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柳戏子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赖公子,我……我知道一些事情,在李戏童失踪前,我曾看到一个神秘人在戏班后台附近徘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了。赖云的目光一凛,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他正要追问,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气喘吁吁的年轻男子跑了过来,正是戏班里的武生。他神色慌张,指着戏班的方向喊道:“不好了!张班主……张班主晕倒了!”
赖云顾不上再追问柳戏子,立刻和周姑娘跟着武生赶回戏班。张班主躺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戏班众人乱作一团,有人掐人中,有人去打水。
周姑娘立刻上前,为张班主诊脉。她眉头紧锁,对赖云说道:“云郎,张班主像是中了某种迷香,和戏服上的味道很相似。”
赖云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柳戏子,现她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心中更加怀疑,这一切似乎都与柳戏子有关。
“柳姑娘,”赖云走到柳戏子面前,语气严肃地问道,“你之前说看到一个神秘人在后台附近徘徊,可否详细描述一下那人的样貌衣着?”
柳戏子似乎被赖云的语气吓了一跳,她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人身穿黑衣,蒙着面,看不清样貌,身形……身形倒是与赖公子有些相似……”
赖云眉头一挑,这番话让他更加警惕。有人故意模仿他的身形在戏班附近徘徊,究竟有何目的?难道是想要嫁祸于他?
“云郎,我想去后台看看,”赖云对周姑娘说道。
周姑娘点点头,她虽然心中对柳戏子的态度有些不悦,但此刻更重要的是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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