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第2页）
看阿康团团转的样子还蛮有趣的。
“那位举手的男生，照片墙旁边的那位。”惊云帮忙组织次序，点到下一位交流者。
俞梦仍然托着脑袋，在柔软的灯光里甚至有点困了。她半眯着眼，顺着灯光往照片墙那里看去，那人戴着帽子，显眼的挑染金只露出一点点。
但她还是认出了，那双深深的眼睛。
他问阿康，t关系的消逝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请问他在生活中怎么判断关系的消逝。
“……我所能想起的都是一些片段，关系对我而言好像都是在瞬间消失的。”阿康这样说。
“是吗？”他敛着眸子，“对我而言，关系并不会消失，只是在权衡之后暂时放下，日后会有机会重新拿起的。”
“是吗？这听起来太理性了。”阿康哈哈笑了一下，“我很难做到。”
这个瞬间，俞梦想起从前和他站在文学社摄影社艺术联展的大画架前面，风一吹，满面的照片就动起来。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榆老师。”他说。
大家的目光都朝俞梦看过来，她假装镇定地回了一句“嗯”，掩饰自己正在划水的事实。
“我想问问榆老师，爱最大的敌人是什么呢？”
俞梦噎住了。她喉咙酸涩，许多往事和许多回复邮件的晚上在她脑海里闪过，她像有口气横在胸口，咽不下去。
她朝那双深深的眸子看过去，越过了阴影里的照片，越过了陆家嘴纵横交错的灯，越过了这些稀里糊涂的日子。
“在我看来，爱最大的敌人，只是爱本身而已。”
曾沿着雪路浪流
俞梦说完那句话，又说了好长好长一段话。在散场音乐响起的那一瞬间，她也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了，眼前的光景像交叉黑白电影的片尾一样，一下索然无味起来。
兴致全无。
就像她第一次读《秃头歌女》的时候发现这个剧本里没有任何秃头的歌女一样，无法马上理解生活的荒诞，局促不安。
她配合着合完照，送别听众，最后和朋友们告别，在变化的灯光里往电梯去，从漂浮的云端降落——快速下落的电梯让她有一种失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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