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一伸手,“真朋友就说真话,有空你也学学阿果抛个媚眼发个嗲。”
郁芳瞪了嘉陵片刻,自己叹了口气,旋即一拍桌子,“今天说今天的事情!刘嘉陵,不把这两瓶喝了你就不是男人!”
嘉陵心说,是不是男人不重要,我喜欢男人就得了。转头看到敏明微笑的神情,心中一软,就当是搏美人一笑好了。嘉陵一边和郁芳吹牛打趣,一边喝掉了啤酒,在一旁观战的阿果和敏明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酒足饭饱,几人除了饭店,阿果招了出租车先走,郁芳也摆摆手说再见。敏明看着郁芳的背影说:“她行不行啊?应该送她回去吧!”
嘉陵被风一吹立刻就觉得头有些晕,伸手揽住敏明的肩膀,“郁芳可不是一般人,跆拳道的蓝带。还学过传统武术,一两个人是撂不倒她的。”
敏明的肩上一沉,知道是嘉陵倚过来的重量,便挺了挺身子,往家里走,“你和郁芳谁比较能喝?”
“说郁芳天赋异禀也不为过,她喝过10瓶啤酒依然屹立不倒,我就不行了,对酒精吸收太快,没她厉害。”嘉陵说。
两人往家里走,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嘉陵抬起头来看看天空,虽然晕眩,但北京夜空中几点闪亮的星星依然吸引着嘉陵。
“北京能看见星星不容易啊!”嘉陵说。
“是吗?我从来没有注意这些。”敏明也抬头看了看,“你喜欢星星、月亮这类的东西?还真是看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还很喜欢月亮?”嘉陵转头看看敏明,“我记得小时候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晚上出来散步的时候月亮会跟着自己走。我妈告诉我,月亮姐姐就是喜欢陪着听话的小孩。真有意思,那时候我是真的相信。”
敏明没有作声,小时候的记忆谈不上愉快,没有什么星星月亮,有的只是焦虑和不安。
“我妈以为我有病……”嘉陵说道,更像是一声叹息,“她以为给我介绍女孩子就能让我改过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办法让她明白,我就是这样子,我就是同性恋,没有办法改变也不需要改变。冲突多了,我就只能离开家里,自己生活。”
“刘嘉陵,你算是很幸福的人了。”过了良久,敏明轻声说,“有的人就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机会。没有机会去想自己应该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没有机会去选择,也没有机会跟亲人解释……”
嘉陵想了想,没有理清敏明话里的头绪,索性放弃。转而问道:“你有没有想要的生活?”
敏明发现嘉陵今晚感慨尤多,“这么大的话题啊!”
“说说!”嘉陵催促。
敏明想了想,说:“我想要自由的生活。”
“自由到什么程度?有很多的钱可以随便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是不需要工作想做什么做什么?”嘉陵一连串的问。
敏明笑了,“没有那么贪心,现在这样就很好。”
嘉陵站住,望向敏明的眼睛发亮,“真的?你真的觉得现在就很好?”
敏明看了看嘉陵,继续往前走,“现在有什么不好吗?”
“好,真的很好。”嘉陵由衷地说。
吃烤肉就一定会将一身的肉味儿带回家。敏明喜欢干净,到家便到洗手间里洗澡,清清爽爽地出来,顺手拍了拍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嘉陵,“去洗洗吧!舒服点。”
嘉陵看着敏明进了自己的房间,也收拾衣服进去洗澡。
没有开灯,敏明先打开电脑,浏览着财经新闻的网页。五环大洲被注资的消息已经发布,其中内幕信息也都是自己熟悉的,很多股民都认为明天对五环大州来说是一个大涨的好日子,敏明心里清楚,拉升的阶段明天就会开始启动,起码一个星期不用再看这只股了,七天之后果断卖掉,价钱会翻一倍。
敏明放松地将自己窝在椅子里,嘉陵那句关于生活的问题又出现在脑海里。他好像从来没认真想过自己想要什么,光是逃避不想要的东西就已经用尽全力了,每天都是在权衡利弊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出路,却没想过这个出路是不是自己喜欢的。的确,现在这种生活足够轻松,轻松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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