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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挺好。
他写:年纪大了,出江危险,省点力气去放牛。
我说行。
他把笔攥在手里,在纸上划了划,看向我,嘴唇张了张,费力地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
“地窖。”
“你说什么?”
“养牛...放你家...地窖里。”
风大了些,吹走了老张手里的纸,他的衣领被风吹得折了一个角,我又给他抚平,让衣领能最大程度地护住他的脖子。
他颈椎受过伤,那年大雪,我俩有一批鱼要拉出去,江面已经结了薄冰,我在后面撑船,老张在前面凿冰,江面宽广,我一眼望不到头,老张对我说,我加快速度,你别冻着。
那次到达对岸的速度比任何一次都快,取决于老张全程没抬过头,从此他的颈椎就不能受风,我问他是酸麻还是胀痛,他说,嗨,爽快。
某种程度上,老张像我爹。
得知我妈不能生育后,她的丈夫就跟她离婚了,我妈跟我外婆一样,这辈子不可能为了男人委屈自己,但她喜欢孩子。
她斥巨资把我买了回来,没问过我没爹是什么感觉,我也没时间思考,老张祖上三代在青黎村定居,他每天背着渔网在我家门口喊:“荆洲,出江去。”
我一般都回:走远点,腥。
那会儿我已经知道我妈来自大城市,我外婆资产丰厚,我妈养父母在当地手眼通天,我想着,我作为第三代,怎么着也能捞个一星半点。
老张半夜爬上我家二楼,从窗户翻了进来,手里有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鱼汤,说:“小子,别做梦了,你妈在这里定居,就注定拿不到城市里那两户人家的一分钱,结婚要讲究门当户对啊,更何况,你还没爹。”
“你才没爹呢。”
“确实,我爹死了,你爹不知道在哪快活呢,咱俩同病相怜,拜个把子吧。”
那会儿的老张浑身还没充满酒气,说话也十分利索,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我窗外的新月。
我说:“不拜,你叫我爹。”
他追着我满屋跑,我妈来敲门,问我干什么呢,老张就藏在我身后,双手合十,无声地对我吐出一个字:爹。
我心想,这人有病。
然后跟我妈说:“抓蚊子呢。”
那以后,老张经常拎着鱼汤来,我嫌弃鱼汤有塑料袋的味道,让他下次拿碗,他说拿碗还怎么爬窗,你妈又不给我开门。
我就屏住呼吸,喝了起来。
有时我能喝出大蒜的味道,有时我又能喝出花生米的碎皮,我不愿意喝了,他以后盛鱼汤前,就会把塑料袋洗上三遍。
这样会漏。
他总是火急火燎地敲着窗,说:“荆洲,荆洲,快点儿的,马上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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